白柢的目光一沉:“她……在小德子救您上来后,和您换了一身衣裳,在井口徘徊了几个圈……还是一狠心跳了下去。”
我怔住,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着实已不是那件浅绿色裳子,而是一身丫鬟着的湖绿色衣裳,一时诧异万分。
我伸起虚弱无力的手抓住白柢的衣襟问:“她……为什么?”
“这是万全之策,若是老太后日后差人打捞,她便做那顶替您的亡魂。她说她对不起您,这几年来良心的折磨让她日夜都不安稳。这一去,她自可安心了。”白柢叹息着说。
芸洛当初为保一命,不惜假意周旋于我和慈禧之间,屡屡让我受到慈禧惩治,她却依旧毫不留情。如今她终于有幸在那一场浩劫中幸存,却反而过不去自己心里那一道坎,终选择以命来偿还。
人性本善,若不是宫廷冷暖,被逼无奈。她或许也能够当真好好去当一名如她平日所表现出来的那般纯真无虑的女孩。做了违背自己本心的事,心终究每日都在受鞭笞,这才不得不寻求解脱。我心中一叹,不由为她惋惜。
“珍主子,芸洛她……究竟做了什么?那日将您打捞出来时她望着您那歉疚万分的模样,奴婢现在都记得清楚。” 白柢转而奇怪的问。
我沉默半晌,终究是摇头苦涩一笑:“她……也没什么,这是心里头的坎。她呀,终究还是傻,早知如此……”
我顿了顿,刻意如此模棱两可含糊不清,未继续说出那句引人遐想的“何必当初”。
既然芸洛一心要赎罪,我对她当初的恨意也全然已了,让我一步步入黄泉的是她,最后救了我的却也是她。既然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倒不如遂了她的心愿,不再和她人说起她的过往。让她在所有人眼里头依旧是那个清清白白单纯无害的女孩。
“她是否还有交待过什么?”我问。
“芸洛只说她现在本也无什么可留恋的,原本在外头还有一个妹妹,只是近段时候在义和拳的混乱里头无辜丧命,如今也算解脱了。”白柢的眼眸里流露出几丝哀伤。
我一时心头交织着感慨,来这紫禁城里头的丫鬟,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心酸。
“皇上呢?”我抬头问,想必他此刻正心急如焚的以为我已身亡,我也原以为自己夙命到此,却竟然续了命。
“皇太后准备带着皇上出宫避一避,这几日都在筹备着,您入井的当天晚上宫里头便传遍了您已投井的消息,皇上估计也已知道。”她说。
“你的意思是……他们现在还未出宫?”我燃起希望来。
“恐怕……便是今日了。”白柢嗫嚅着说,仿佛已明了我的想法,急切得一手攥着我的衣袖:“珍主子!您要做什么?此时此刻您可万万不能出这屋子,如今除了奴婢和德公公,没有第三个人知道您还活着。若是让老太后知道,那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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