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看两边的情况,背她游过去,然后沿一条小岔河往上走,一定能找到人家的。
在小岔河边,她采了一些大蒲叶子遮身,我还是光溜溜的走。她不时回头看我,骂臭流氓,但也说我皮肤变得好白好嫩,跟女人似的。我说她就是新鲜出笼的煮鸡蛋,嫩得要老子老命。
她狠瞪了我一眼,向前走了。
我们没走出五公里,便遇到了一个小村庄,我去偷了些衣物、鞋子来,和她将就着穿。顺便,偷了个打火机,为她给偷了包姨妈巾。
她换好之后,说那天是6月28日。
我说你咋知道?
她红着脸说她姨妈一直很准的,预计就是那一天来。
我点了点头,说看来你身体还是很好嘛,没有妇科病。
她给了我几拳,却是打不着我,只是骂我一顿。
我倒也想起了什么,说我们在那里整整困了十天呢,昨天还是我生日,有生就有日啊,还真是日了。
她气得又追着我打了一段路才罢手。
然后我们绕开村子,上了一条土公路,往着镇子上走。饿了的时候,我还在山里真的抓了条蛇,吓得她脸无血色,烤着很香,她还是吃了。
天要黑的时候,我们到了一处叫做坪滩的镇子上。我一看那镇就觉得熟悉,心里一喜,说这下子好了,晚饭有着落,回去也有着落了。
她一看那镇,说臭流氓你来过这里吗?
我说你忘记了我成勇斗歹徒小英雄的事情了吗,当时接手劫匪的就是这镇派出所呢!
她说看你个臭流氓得瑟那个样子,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你是英雄呢,其实你就是一牲口、强尖犯。
我冷道,那你去吧,沿着路前行三百米的样子,左拐,派出所可以举报我。
她狠瞪我一眼,冷哼一声,大步就往前跑去。
我赶紧跟上去,默默不说话。她也不说话,放慢了脚步,低头抠着手指,有时候不耐烦的空踢了两下。
她只问了我,打算怎么办?
我说这里是广安地面了,我会直接到市里坐车去成都,还有重要的事情办,你就自己拦车回果城吧,回去就说你自己活出来的,我不知道被洪水冲到哪里了。
她点点头,哦了声,又沉默了。
离派出所越近,心里似乎越不是滋味儿。
终于,在拐弯的地方,她停了下来,看着我,神情突然很幽怨,说:“夏冬,以后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关道,互不相欠了。”
太阳在西边,要落山了,我有些惊讶,居然第一次这么呼我的名字,还呼得有点缠绵的味道。
我说凭什么是你走阳关道,我就不能走?
她眼里突然就有些晶光,像要哭了,说没时间开玩笑,我们之间扯平了,你驴脑袋啊,听不懂啊?
我心里还是有些沉重,说许颖颖,我咋突然有些舍不得你呢,妈的,咱们整出感情来了么?
她呸了我一声,说姐大你五岁,谁跟你整出感情来了,你别痴心妄想了,臭流氓,你看你,又是周晓蓉,又是邱素波,还有我妹,以后都不知道他妈的还有谁呢,老子才不想跟你这么个牲口。
我呵呵一笑,声音有点干涩,说我可没跟周晓蓉、你妹做过什么啊,而有个阿姨说过,男人脱了,都他妈是牲口,你跟谁不是跟?
其实,在黑暗中呆着的时候,我们也经常吵架的,互不留情面,死磕。有时候磕着磕着就抱一起,开战,战斗中也是死磕,但谁也没能弄死谁,最终胜利的还是我。
她说夏家、许家那样大的仇恨,你觉得老子能跟你?
我心里沉了沉,说那你还是想跟我,对不对?
她狠狠的呸了我一声,就朝派出所奔去了。
看着她飞奔的充满活力的背影,虽然裙子很普通,但确实有着青春的朝气,老子心里还有点不是滋味儿。
唉,说句实话吧,在双庆的时候,许凌锋将我打晕之后,确实有两个蒙面男子来杀我,但我爸出手了。
我当时不知道他是我爸,因为戴着大墨镜。他干脆利落,两招干死两个杀手,全是捏爆喉咙而死,然后让我在那里等他,不许乱走。
他呢,处理尸体去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回来了,把我带到了朝天门码头偏僻处,那里正是嘉陵江和长江的交汇处。
就在那里,我看到了极像陈道明的那张脸,我惊愕了,但我竟然没有哭。
我爸一米八五的大高个,身材颀长有力,黑风衣在江风中飘荡,身形坚定如磐石,眼神淡然中透着犀利,气质到顶点。他用磁性的嗓音问我:小冬,见到老子咋不哭?
我仰望着他,说刘叔说过,男儿流血不流泪,是你说的话。
他浅然而笑,那风度迷人到我都要醉了,伸出修长而有些粗糙的大手轻抚了一下我瘦削的脸颊,然后狠狠揉了一下我的炸毛头,说:我还说过什么?
我想了想,说欺我一时,不可欺我一世。
他点了点头,遥望两江水,侧身拿着墨镜一指我:这绝对是我儿子,你的老子总有一天会为你骄傲!
我心里很舒坦,但心性却是那么成熟,苦笑道:在别人眼里,你儿子就是个锤子。
他转身,拿着墨镜又一指我,眼神突然犀利到让我颤抖:哪怕是个锤子,也要做一柄摧枯拉朽、让所有对手都颤抖的好锤子。
那一天,我爸对我讲了很多事,让我震惊,其中就有夏家和许家之间的恩怨……< 更新更快 就在笔趣网 www.biquw.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