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长石城俨然两个世界。城郊炊烟袅袅,劳作一天的农户们终于得闲,围在自家的灶火旁,闲聊着地里的农事和邻里的家常。城中则是商贾云集,熙熙攘攘,酒楼妓院里一片歌舞升平,推杯换盏,好不热闹。虽同处闹市,洋人却安静许多,一众洋行和教堂到了夜里,更是毫无动静。洋行是商人们去的,教堂的门则向所有人敞开。在从未间断的各种传闻中,长石城的信众们渐渐多了起来。
赶了一整天的路,清风师徒二人很是幸运,在邻近城郊的一户农家借宿。户主人是一对老夫妇,杀鸡炖肉,对他们盛情款待。席间老夫妇和师徒二人聊的开心,农家小院里不时传出爽朗的笑。临到席末,户主人见师徒二人饭饱,又做了汤食,请他们品尝。
“天师,小门小户,不比富贵人家!尝一尝我家老婆子做的汤!”户主人客气地相请。
“老人家见外了!我们出家之人,风餐露宿乃是常事,今晚遇此款待,不知说些什么才好!”清风当即向户主人道谢。
老妇人更是爽快之人,笑笑。
“天师,那就什么都不要说,趁热喝汤……”
清风点点头,和辛云各自一口汤下肚,满嘴清香。
“老婆婆好厨艺!我长这般大,从未喝过这么美味的汤!”辛云不禁夸赞道。
“要是好喝,小师傅就多喝点……”老婆婆忙着招呼。
辛云于是低头,喉咙很快一一缩,咕嘟声立起。
看着辛云的吃相,清风微微一笑。
“老人家,这汤的确美味,定是费了不少工夫吧?”
“天师,不费事!不费事!我们这里人,无汤不成宴,一个时辰前,我们早就备好了!”老妇人笑了笑说道。
低头喝汤的辛云,惊得打了一个饱隔,喉咙里连响几声。
“老婆婆,一个多时辰呐,还叫不费事?”
“要喝一碗好汤,这点工夫自然不算长!”老妇人依旧笑笑。
“这比我们吃顿饭都麻烦……”辛云想到在老家,一大家子一锅面,叽里呱啦吃个完,就是一个字快,不由得感慨。
老夫妇顿时大笑,越发觉得辛云可爱。清风由此却想到了另一件事。
“老人家,喝了你们的汤,贫道总感觉离广州城不远了!”
户主人呵呵一笑,忙回道。
“天师所言极是,前方就是我们的长石城,离广州城确实没有多少路程了!”
老妇人跟着自己的老汉点头,心里却在纳闷,这喝汤也能猜出路程。辛云亦有同样的疑惑,甚是嘴快。
“师父,您喝汤怎么能猜出路程?”
清风微微一笑,指了指桌上的汤碗。
“岭南人爱喝汤,老婆婆的汤便是这个味……”
户主人不禁哈哈大笑。
“天师言之有理,我们长石的饮食,已趋同岭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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