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衍剑峰的诸位是剑痴,那么其他的人又存着什么心思呢?
虽说他胡乱编了个故事看似博取同情,又何尝不是在试探他们的态度,单纯为修行印证而来的自然态度更加明显,而目的不纯的人自然是冷眼旁观一目了然。
于是江元拱手一拜,示意衍剑峰的师兄们稍等片刻后,望着那位先前态度乖戾,语气不善的狱剑峰师兄道:
“诸位狱剑峰的师兄呢?”
“看师弟你不顺眼,过来瞧瞧你究竟有多大能耐,又有何资格能得剑九之法。”狱剑峰的师兄拿鼻孔看人,直言不讳,不掩脸上的不屑道。
“额,我不曾得罪过狱剑峰的诸位师兄吧?”
“无冤无仇。”那人答道。
“既然无冤无仇,师兄为何看我不顺?”江元有些无奈。
“看你不顺眼需要理由吗?我不喜欢,所以来了!”那人似乎也有些不耐烦,眉头挑了挑,乜斜着眼道。
那就纯粹是来找我不痛快的了,虽然他不说原因,不过江元也不难看出他们是为那传承剑法剑九而来。
“那师兄你待如何?”
“接我一剑,接下我便离去。我也不欺你境界低微,自会压制境界到化灵。”他划下道来,直视江元,目光挑衅十足。
江元有些不解,不明白为何剑阁的前辈们也就由着他们胡乱争斗。
本以为天下正道之首名声在外,弟子做派怎么也该合乎一正道之首之名,不一定都要以框扶弱小为己任,毕竟人活一世,也不尽是为了成为一个活菩萨,但如今看来,诸峰弟子个性十足,什么人都有。
林大鸟杂不愧为人间至理,古人诚不欺我。
而像这狱剑峰目中无人嚣张跋扈的师兄,且不说他如此挑衅,况且还是挑衅阁主一脉的弟子,难道就不怕开罪了老剑圣?
唐突了,唐突了……
见江元失神,始终没有定论,有些不耐烦的狱剑峰师兄出言呵醒道:“你若是怕了,直说便是,我也不与你为难,只教你不消再去奢求那剑九便放过了你……”
“我接下便是。”
“你……嗯?你确定?”
既是钟师姐的考验,做师弟的受了师姐的照顾自然要不吝赐教,况且也不能白费了剑圣师父的苦口婆心。
“这就来吧,请师兄赐教!”既是为人所请,哪有退缩的理由,况且同境之中,他还真没有把谁放在眼里。
这不仅仅是对自身实力的自信,更是对师父传授他莽荒炼体诀的自负,所以扬手做请,气势倏尔一变。
……
……
风雪渐止,天开云迷,山风料峭,斜阳漫逝,余晖映红,天色渐黯。
一晃几天过去,剑阁各峰又有传言再起。
传言阁主新收入门的弟子被狱剑峰亲传上门挑衅,双方划下道来,以同境切磋交流。
入门三年,不管是修为还是眼界、经验都该胜过那名叫江元的新晋弟子的狱剑峰亲传,却出人所料的败了。
败在了一位刚入门不久,尚且还未修行门中剑法的弟子手下。
于是江元之名,变成这几日剑阁之中诸峰茶前饭后的趣闻谈资,不管如何,江元是莫名其妙的就被迫名扬剑阁了。
这自然与某些原本想默默无闻的修炼,掩人耳目的闭关之人的本意背道而驰,且有越发不可收拾之势。
不用想,江元便知,这绝对是钟师姐考验的后续。
……
“听说他只凭初云三式便败了狱剑峰的三代弟子?”刚出关不久亦听闻了传言的剑痴吴生在剑阁首徒的洞府门下盘腿对弈,一面手执黑棋思忖对措,一面对着身前的那道挺拔身影有些不信的疑问道。
“不错,这位江师弟确实厉害。听闻悟道石前,他参悟初云三式,剑势大成,甚至唤醒了其中前辈的意志投影,一天时间融会贯通,化繁为简。”陈乾不掩得意的称赞自家师弟,自棋篓中潇洒的捻出一粒白子,从容落盘。
“……阁主真有那个意思?”吴生发问之后心中突然又生出愧意,于道不合,心境起了波澜,接连着执棋的手指也莫明显得有些虚浮。
陈乾饶有兴趣的瞥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转了话头道:“云州近几日出了个白衣剑仙,第二封拜剑帖已递到了我的手中,初二与我会有一战,师弟不如也来观战?”
话音落下,棋盘之上一声清脆声响,白子连贯成势,一气呵成。
吴生感激的看了师兄一眼,知道他是看出了自己临近突破,希望自己能从他这一战中有所领悟。
于是天生冷淡脸的吴生离席起身,对着陈乾认真一拜,面无表情却恭敬异常,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师兄且战。”
陈乾和煦一笑,轻轻拍了拍一脸认真的吴生的肩头。
棋盘之上,五子串联成线,五石对弈,至此陈乾战绩更新至三十六连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