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她起了一阵寒意,先是在腰腹部,渐渐地在全身弥漫开来,直至手脚都冰冷。
生下孩子才五天,身上的毛孔都是张开的,这一路风寒恐怕要侵袭到骨头缝里了。姬心瑶的心里陡生恨意。
屈巫,都是你逼的。上苍可怜我,用这个孩子来挽救我的生命,你却因这个孩子怀疑我,竟然可笑到查证孩子是否足月。爱你入骨?应该是寒冷入骨吧?
曾经的情浓似海,现在都付之东流。
屈巫,这辈子我都不要见你了。我会带着孩子在这静谧的角落,洗净岁月的尘埃。静静听雨,默默看风,平凡生活。
再苦,我都不要见你。
昏昏沉沉中,姬心瑶睡了过去,夜里她就发起了热。
“夫人,您醒醒。”静影惊慌地喊道。
天都大亮了,姬心瑶仍然在床上没有动静,静影疑惑地走过去,才发现姬心瑶浑身滚烫脸颊通红,意识陷入了模糊之中。
静影喊了两声没有喊醒,赶紧喊来奶娘。奶娘还算有些见识,估计姬心瑶是一路上受了风寒,现在发热了。但无医无药的,她只得让来福去请庄头。
庄头很快派人将山上的一个女巫医请了来。这巫医管着十里八方的山村疾病,只要有人生病,都是她向鬼神祝祷,然后再施以药物。
女巫医装神弄鬼地在姬心瑶的床头跳着,说是撞了邪,然后,又是祷告又是许诺的,唬得庄头说给她一担蜀黍上供。她才说出了与奶娘基本一致的看法,产后身体虚弱,被风寒侵袭。
之后,女巫医让来福随她一起去取草药,终于说了句人话,她说:“抓紧治,否则会落下月子病的。”
来福拿回了一堆根根草草,静影赶紧放在陶罐里熬了起来。很快,一股刺鼻的味道就弥漫开来。
这药怎这么难闻啊?静影疑惑地端着药汤,走到姬心瑶床前,她用勺子舀了点自己先尝了下,有一点苦味,还有一点辛辣味,还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味道。
可是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不喝这药,还能有什么办法呢?静影过了一会儿,见自己没有什么不适,胆子也大了些,舀了半勺汤药喂到了姬心瑶嘴里。
也许是发热口渴,勺子一碰到姬心瑶的嘴唇,她就张开了嘴,半碗汤药不一会儿就喂了下去。
也不知道是女巫医装神弄鬼起的作用,还是那难闻的草药起了作用,一个时辰之后,姬心瑶醒了过来。
见静影、来福、奶娘都围着自己,她的眼睛眨了眨,问:“怎么了?你们都在这干嘛?”
“夫人,您昨日受了风寒,有些发热,今天可不能再下床了。”奶娘说着。她虽然和姬心瑶没什么感情,但冲着那一大笔银子,她也是最不希望姬心瑶出事的人。
姬心瑶点了点头。昨晚睡觉时她就感觉不对劲,熟读医书的她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
“孩子呢?”姬心瑶问道。
“小公子刚吃了奶睡了。夫人您放心好了。”奶娘赶紧说。看着静影和来福,她有了一种主事的感觉。
姬心瑶看着站在床边的三个人,心中有些酸酸的。现在自己身边就这三人了,奶娘还是拿银子的雇佣关系。
“你们以后和来福一样,叫我公主吧。”姬心瑶淡淡地说着。
从此,在这个属于她的农庄里,她再也不是谁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