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锋脸色惨白地看着那片更加惨白的耳朵。
呆坐在床上。
直到听见惨叫声。
白锋光着脚跑出来,同时跑出来的还有二弟与三弟,惨叫声从白磊的房里传出来,三兄弟几乎挤在门口,白磊正站在床上惨叫,地上是一片血淋淋的耳朵。
白锋看到地上的耳朵,再看看白磊两耳具全,多少松口气,然后回头再看看那二个兄弟,终于轻声:“不是我们的耳朵。”
这就好。
前院忽然传来叫嚷声然后听到的是一声声:“耳朵!我的耳朵!”
四兄弟在前院看到的是一个个血葫芦一样的人。
十几个武馆学徒,全没了耳朵。
惨叫,惊慌,乱成一团,四兄弟只是呆呆看着,然后他们慢慢回复神智,互相对望,白锋终于道:“他们来了。”
几个学徒冲过来:“师父!师父!这是怎么了?这个……”
白芒怒吼一声:“走开!滚!”
白淼拉住他:“哥,咱们后面聊。”
四兄弟在后院,把所有纷扰关在前院。
屋里很安静。
良久,白淼问:“是下了迷药,还是刀很快,来人行动如鬼魅?”
没人回答。
白淼轻声:“他们可以轻易杀了我们!”
没人回答。
白淼道:“也许,他们不敢动手。”
沉默。
许久许久许久……
白锋说:“他们来了。”
白芒点头:“他们来了。”
沉默。
白芒问:“怎么办?”
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儿:“我们得去冷家山上求救。”
白锋轻声:“去求救的那个人,走不到冷家山。”
沉默。
四兄弟互相看看:“那么,我们等死吗?”
良久,白芒终于道:“我装病,然后,装扮成下人逃出去,如果我能走到冷家山下,暂时,咱们都安全了。”
白锋瞪着他:“我们呢?”
白芒道:“如果我没回来,你们就一起去冷家山。”
白淼道:“先派下人去送信如何?”
白芒道:“先派人送信,我也一起走,一明一暗。你们等消息。”
白磊咳一声,弯下腰,趴在桌上,哭了:“我们不应该动手的,我们不应该……”
白芒怒吼:“闭嘴!你他妈闭嘴!”
白磊痛哭:“小妹又没……”白芒猛地扑过去,把他拉起来,狠狠在他肚子上打了一拳两拳三拳,直到被两个兄弟拉开,白磊缩成一团,痛叫着倒在地上打滚。
韦帅望支着下巴:“有人打草惊蛇了,咱是加快速度,还是延后行动?”
冬晨问:“你猜他们会怎么做?”
帅望道:“求助,逃跑,组织反击,求饶,可能性从高到低。”
冬晨问:“针对性对策呢?”
帅望笑笑:“拦截信件信使,追杀,让他们在恐惧中持续等待,直到放弃或崩溃。”
冬晨沉默一会儿:“做你的敌人很恐怖。”
帅望咧咧嘴:“成功报仇的第一要素是自己活着。他们看起来也不象活不了几年的样子,着啥急?”
冬晨鄙视地:“我看你是很享受猎杀的过程。”
韦帅望彻底被打击了:“算你猜对了,你是在鼓励我马上动手吗?”
冬晨噎住:“不是。”
帅望侧耳:“那你是啥意见?”
冬晨气:“我同意等待。”
帅望笑:“那我可以给你的品性下相同的结论吗?”
冬晨两手在半空中,做个扼死你的动作,气结,无语。
韦帅望转头:“小黑,你既然已经去砍了一堆人耳朵,是不是也出了点气了?如果我让送信的家伙病死,你不用坚持非亲手让他生病吧?”
黑狼问:“什么病?”
帅望搔头:“渴死?撑死?被尿憋死(弄点三聚给他)?其实生病死是最痛苦的了,所以,别担心细节。”
冬晨轻声提醒:“白家发生了血案,而监狱,是最容易出意外的地方,是不是?”
帅望咧嘴:“看看,我冬晨弟弟啥思想境界,一下就想到走法律途径。”
黑狼终于忍不住笑了一下。
冬晨黑着脸,无奈地:“当我没说。”
帅望道:“在监狱里弄死人最容易,但是,这个案子,白家明显是受害人,很难弄到监狱里去修理,如果非要这样子,我们就需要去鼓励一下父母官,白家在本地很有势力,光是用钞票鼓励可能不够,如果老子出头,拿大内侍卫牌子吓唬他一下,很容易就追查到老子头上,老子又不干杀人灭口这种事。”
想了一会儿:“我可以下迷药打闷棍。只要这个慢性病不当场发作又查不出毒药来,就没我的事。”
冬晨点头:“好。那么,咱们还要在这儿呆多久?”
帅望道:“现在就走,边城告急,这几个小蜢蚱不值得逗留。”
黑狼瞪眼。
帅望道:“我已经安排人处理他们。如果失败,也同我们没关系,那狗娘养的死时,我们一定得去同小梅聊天才行。”
白夫人瞪着眼睛:“不不不,他们不敢怎么样的,追杀令的执行人如果被杀,冷家一定要出头的。”
白锋沮丧地:“他,他们现在,他们就是冷家,冷家就是他们的!”
白夫人站起来:“我要写信给我兄弟,通告武林,让他们不敢动手!”
白锋颤抖:“我们已经派人向韩掌门求助,如果信能送到的话,我想,也许……”
白夫人点头:“对,一边往冷家送信,一边召集我们的朋友亲友,决不能束手待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