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青想了想,百善孝为先,让爹害怕还是让儿子害怕?儿啊,你委屈一阵吧。爷爷同孙子打起来了,只能揍儿子不能揍爹。
韦帅望身体里那强大的内力很快发现韦帅望处于不正常的被麻醉状态,立刻启动了自动运转,将麻药逼出体外。韩青见小韦好好的不住出汗,苦笑:“他快醒了。”
冷秋道:“能药死一头大象的药量了。”
韩青道:“看这样子,他再练两年……”就可以顶起温家的名头了。
冷秋心想,嗯,应该宰了他应该宰了他。
两人等着,韦帅望却不睁眼睛,两人眼看着他脖子那条血管跳动如常了,眼睛在眼皮底下抖啊抖的,知道他这是醒了还装睡呢。
冷秋忍不住笑:“小子,你也不用睁眼睛,睁了眼睛也看不到,我点了你的穴。还有,你尽可以运功疗伤,但是,手足都被银针封了穴,你放老实点。我们好容易想出来的主意,不用把你砍成根棍,你别逼我们。”
帅望微微运力,知道师爷所言不假,忽然间懒得再同他们对答。闭着眼睛一声不吭。
冷秋看看韩青,韩青见帅望胸口起伏,明显是怒了,想开口安慰,无话可说,只得微微叹口气,转身出去。
冷秋见韩青走了,心想,自己要是在这儿,小韦出了什么事,更免不了嫌疑,桑成那小子够笨,让他来帮小韦这个倒忙好了。
出去吩咐人:“冷欣冷森,你们依旧在这儿看押要犯,不过那小子心狠手辣的,防备他对你们动手,有什么吃饭喝水的事,还是让桑成来干。”
冷森答应。
冷欣看看屋里,铁笼子,四肢点了穴,他还能对我们动手?他要是还能,你们怎么不想办法把他钉住?
冷森忍不住好笑:“别看了,要是你能想出主意来,你就是传奇了。”
冷欣轻声:“真有传说中那么神?”
冷森点头:“真有?你当两位掌门如临大敌是闹着玩的?你还见过他们对谁这么紧张?告诉你句好话,千万别靠近。”
冷欣想想传说,再看看躺在屋里的韦帅望,二十岁了,看起来还象少年呢。真想象不出,他创造传奇的少年是什么样。
韦帅望一听门关上,一摇手腕,铁链哗啦啦响,睁开眼,果然眼前一片漆黑,心中苦笑,温家传统待遇。不念往日之情,也该念我……
屠杀温家是我的错,投奔魔教是我的错,紫蒙城的大水是我的错,我又是为谁犯下这些血案。呵,是,我知道,那只是……
这条命……
没有你们,就没有韦帅望。可是今天的我却痛到不想活下去。不,很久以前,我就已经不想活下去了。我不过骗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恨你们。
其实,我已恨到心灰意冷。
只想去死,只想去死。
放手吧,苦苦挣扎,所为何来?一次又一次,每天早上,爬起床都是那么艰难,只想一直睡下去,一直睡着。即使噩梦也不能让我惊怕。小时候,怪兽在身后不停地追,我不停地跑。
现在,我只是静静站着,看着恐怖降临,不觉得怕,也不想逃,我会静静地杀戮,留下一地尸体,我觉得恶心。我的噩梦,只是让我恶心。有时候,我也会被杀死,死亡的刹那,竟是微笑着松口气。
你能明白那种感觉吗?生何欢,死何惧,其实一点豪情也没有,只是无限悲哀。因为生无何,所以死无惧。
疲惫,如果这样,如果你们真的能冷冷地,当我是敌人,我成全你们吧。
我已经累了。
苦苦挣扎的少年,只是因为有无限力气,我已用尽气力。
死亡,应该象母亲的怀抱,黑暗中,冰冷,但是平静,我还记得,我一直没忘记,关于死亡的记忆。
已经不是恐惧,而是渴望。
曾经让我觉得可怕的死亡面孔,只余安宁安详与安静。
帅望轻轻转动手腕,有一点痛,是针刺吗?
奇怪的感觉。
镣铐扣得很紧,帅望指尖够自己的手腕,因为镣铐很厚,可以摸到边缘,转动着,一圈下来,发现接口是卡死的,那么厚的铁,被捏得瘪下去,是硬用内力捏住的。失去功夫,再机灵,不是机关,也没办法弄开。
帅望笑,针对性很强啊。
温家待遇,就得跟温爷爷学两手对付了。
帅望拉到铁镣,发现比原来要长一点,可能是预计要走远路,留着给他侧侧身用的。
韦帅望尽力侧身,左手在铁铐里卡得剧痛,牙齿终于碰到右手,用力咬下去,只听“咔嚓”一声铁镣断开。四肢无力,可是牙齿上却有力气。帅望一笑,运力顶出银针,银针一跳,顿时一阵酸麻难当的剧痛从手腕上传来,韦帅望惨叫一声,半边身子麻木,一动不能动。然后静静地感觉到手腕上出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