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明慢慢看一眼冷落,黑狼笑笑:“他不会告发你的,他不敢说他出卖了苏舵主。”
冷落一头汗:“我,我我……”闭上嘴,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黑狼点点头:“告辞。”
冷落看着黑狼“嗖”一声消失,慢慢喘息,过一会儿,慢慢转头看正在包扎伤口的方明:“一个月二两银子?”
方明慢慢摸摸荷包,嗯,普通废纸一个月二两,舵主大人扔的废纸可值几十两银子呢。大哥,你一镖师,不好同打杂的抢这点东西吧?
不过,没道理共担风险,不给人点好处啊。方明转转眼睛:“冷爷,您受惊了,我今儿身上没带银子,改天请爷喝酒,再备份薄礼给爷压惊。”
冷落想了想,给我压惊?现在也就大锭的银子能压住我的惊了。我要还是不要呢?我要了,是不是就成他同谋了?我不要,我为啥不要啊?我本来也不能去告发他啊!我能说因为黑狼把刀放我脖子上,所以,就把苏舵主写了什么干了什么都告诉他了吗?
自从冷落的爹冷颜失了势,兄弟两个就一天不如一天了,好歹他哥当年因为韦帅望一句档案整理得好,还留在冷家山上了,虽然没人再把个档案管理员当回事,吃吃喝喝卡卡拿拿的事再没有了,可总是在山上总部任职,没啥风险收入稳定啊。他如今被发配到前线,再小心也是随时会掉脑袋的活啊!一月也不过五两银子,想当年,他爹给十几岁的儿子们的零花钱还比这个多呢。
冷颜被关起来后,韩掌门虽然不肯抄他的家,他却也不敢太明显地接济两个儿子了,不怕别的,只怕让人说一声人都关起来了,还有这么多钱,哪来的,查查。这一查,搞不好就把脑袋查掉了。
所以,冷落做落魄公子好久了。
现在听到银子两字,他的眼睛,就微微发绿了。听了方明的话,他没吭声,没说好,也没拒绝。
黑狼在房顶听两人对答,再一次证明,这两人不过是小蛀虫。
这年头,三贞九烈的男人比三贞九烈的女人难找多了。
方明因为要打点冷落,让冷落闭嘴,急需大块银子,想也没想有人专门要找苏西楼的麻烦,那么把苏西楼写过字的废纸去交到魔教会有什么后果呢?而且人家明明暗示让他去这个信,倒底是什么意思呢
实话说,他被吓得已经不敢再去想后果了,他就知道,第一,他得拿出银子来买通冷落,第二,可怕的黑小子说让他送信,他就得送信,不然肯定没啥好事。虽然冷落肯定不想让冷家掌门知道他被人一吓,就把一肚子牛黄狗宝全倒出来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地。可是那毕竟只是犯规,也就罚钱打板子的事,离掉脑袋好大差距呢,他肯不肯为了不挨揍冒着被认定同谋的掉脑袋的风险呢?反正加上几锭银子,肯定是更稳妥的事。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嘛。
方明去魔教送信的事很顺利,人家看到他那张脸,都不用听他念切口,就领他进屋。
方明道:“苏西楼苏舵主的。”
李老板愣一下:“真的?”
方明点头。
李老板纸上标了个苏西楼,道:“苏西楼最近很热啊,前线嘛,他那儿来的消息值钱,你特别留心点。”伸手称了一百两银子给方明:“这张纸上还有料,一百两。这可是我经手的最高价了。”
方明长叹一声:“舵主那个级的平时也不容易见到呢。”
李老板看他一会儿,决定提点他一下:“你可以发展个下线嘛,冷掌门那儿打杂的肯定不缺银子,韩掌门屋里打杂的可穷得很呢。”
方明想了想:“不不,这风险太大了。”太可怕了。
李老板笑:“留心下他们把垃圾怎么办,也许你可以雇个拾荒的去干。”
方明闷闷地:“我再想想。”
李老板送方明离开,转身嘱人:“急件,快马送到问天堡,刑堂堂主三残处。”
黑狼更郁闷了,靠,三残,自己人啊,啥时候想出来的这招术啊?看起来,苏西楼还真是,纯洁无辜的啊。
那么,原来那封,冷平去京城,是给他妻子写的?不是,应该是给别人写的,写到一半决定不写了,顺手给妻子写了四个字报平安?
不要与谁相见?韦帅望?还是冷平那伟大的娘?
不,我不知道,也不重要,他传达的意思,应该是杀掉冷平。传给谁?他为什么放弃了?
完全没头绪。
好吧,我还是跑去问问三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