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朔此时已知,多说无宜,他倒一向恭谨习惯了,只要上司有人样,他就有下属样。身板挺直地低头:“是。”
韦帅望直往里走,周文齐百般不愿,又不好拦,只得一边慢点走,一边不住同韦帅望打岔:“侯爷大驾光临,下官怎么敢当,爷要问话,只管叫下官过去就是。”
帅望道:“你案子审得不错,我过来看看那两个人被你折磨成什么样了。”
周文齐结结巴巴地:“这,这,这刑讯都是公主同意的,侯爷你千万别拿小的出气!”
韦帅望道:“我让你请示公主的,不过,我也给底线了。”笑:“你突破我的底线了吗?”
周文齐大惊:“没有,绝对没有!”
帅望看他一会儿:“擦擦汗,没有就不用怕,我挺讲理的啊。”
周文齐心虚地笑,是是,你挺讲理,听说你大庭广众之下,就伸手把活人心脏给掏出来了,然后讲出一堆道理来。你千万别对我这样讲理啊。
帅望笑笑:“先去看南朝。”
刑部大牢前面是三堂,是密审私刑地,不太大的地方,一班衙役正急急冲洗地面。领导临时视察啊,不能让领导踩一脚血啊。
韦帅望皱皱眉,这股子阴森血腥味实在恶心。
周文齐陪笑:“这边走。”心说君子远疱厨啊,您老人家亲自光临此地,不是难为我们嘛。
慢悠悠地等着衙役开门,肚子里打鼓,南朝收拾干净没啊?可别把小魔头吓得当场爆发,我经不起他一根手指啊。不管了,只要他一爆,我就说是公主吩咐的,先救了我自己的命要紧啊,然后再说出卖公主的事吧。
南朝这回是躺在床上了。
衣服上全是斑斑血迹,脸色惨白,半昏迷着。
周文齐怒瞪手下,妈的,怎么不给他换衣服?
手下呆呆地,啥意思啊?咱不是应该证明咱工作很卖力吗?难道要证明咱们牢里服务周到伙食好啊?
帅望沉默一会儿:“给他换件干净衣服,伤口包上,洗脸梳头。”
周文齐一摆头:“快,听到没有,马上去拿干净衣服来!传大夫!”
沾血的毛巾一沾脸,南朝就清醒了,喉咙里无力地“唔”一声,微微睁开眼扫一眼,又无力地闭上眼睛。又要开始了吗?他已经没有力气惨叫挣扎了。慢着,他看到了谁?
南朝猛地睁开眼,瞪住韦帅望。
帅望笑笑:“还好吗?没断了哪根骨头吧?”
南朝呆呆看着韦帅望,这张熟悉的脸,他好象终于又看到人类了!良久眼睛慢慢湿润:“是你下的命令?”
帅望沉默。
南朝眼里的泪水慢慢涨大,挂在睫毛上,他看着韦帅望,慢慢眨下眼睛,泪水滚下来,喉咙肿痛,声音嘶哑,哀求:“再饶我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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