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一串鞭炮般的巨响,天空中顿时再次炸开了几十个孔明灯,然后连锁反应,几百个□□应声再爆,爆炸一波又一波在天空回荡,韩青微弱地说一声:“不要大声……”就急忙用衣服挡住脸,眼睛不想瞎掉就快蒙上,蒙上就没事了,蒙上就打不了仗了……
这,这是怎么想出来的?地痞无赖的招术吧?打不过你,我拿灰扬你眼睛……
更绝的是,他居然就在他的问天堡上空撒开这种东西了。
冷家人当然狼狈,魔教人更狼狈,他们侧着头,拿着弓箭往上射呢,天上的石尘落下,正好掉一眼睛,只听“嗷嗷”不断,城头城里城下乱成一团。
韩青一边摸眼睛,一边道:“兰丫头,你还好吗?”
冷兰气苦:“我睁不开眼睛,我脸上全是灰!哈切!”然后就是韦帅望你这个王八羔子狗杂种开头的一连串的冷兰这辈子都没骂过的脏话……
韩青气苦中,忽然间被逗笑了。
眼泪不停地流,他却忍不住地笑,只得用衣袖挡脸。我拿这孩子怎么办?这样冷酷的现实,他却不住地幼稚地天真地可笑地坚持,不,大家都不要死,大家都不要死,我们一想玩,我们不停地打仗,但是一个都不要死。
幼稚得可笑,佛的慈悲,魔的大能,孩子的赤诚。象坏孩子,不住抢同伴手里东西,给我给我,这个好玩,给我玩!你的是我的,我的也是我的!然后再跟在人身后不住地问:你为什么不跟我玩了?跟我玩啊,一起玩啊……你不跟我玩,我就坐地上大哭……
韦帅望的江湖,不美好的童话,恶魔化为赤子临世,□□主即爱且恨……
泪如雨下,无可奈何。
韦帅望此时正在远处,大片孔明灯的后方,象牧羊人赶着他的羊,看着乱成一团的交战双方,忍不住笑,虽然掉下去摔死的人挺倒霉的,可是,在死在城头的一堆堆魔教人与冷家人的映衬下,摔死两个人实在算不上悲剧了。他笑着看韩宇:“小子,你唱啊!”
韩宇咬着牙红着脸:“我,我……”
韦帅望笑道:“你不唱我唱了。”
黑狼沉着脸:“不行!”
韩宇忍无可忍地:“你怎么不让黑狼唱!”
韦帅望把脸一板:“哼,老子现在不喜欢他了,不跟他说话!”
黑狼那凶狠的目光瞪着韩宇,你敢再说让我唱?!
韩宇无比沮丧地:“求求你,你也不喜欢我好不好?”
帅望笑嘻嘻地:“你这么能干,一夜就能赶出一万盏孔明灯,啧,我都爱死你了!”
韩宇道:“我一头撞死算了!”
黑狼道:“你再废话,我就直接把你扔下去。”
韩宇气苦:“你把我扔下去吧!”
帅望道:“别扔别扔,你不唱就算了。等会冷家人反应过来,全升到高空了,我唱给你心爱的魔教兄弟听。”
没错,孔明灯虽然也有升到高空的,但是主要还是低空作业威力大,升到高空,气流复杂,风速高,可能一阵风就被吹到二里外了。
话说此时城头上的冷子静,忽然间就觉得眼睛不舒服,眨了又眨,眨出泪水来,忽然间明白过来:“撤,撤!”他儿子英勇地:“爹,魔教的箭慢下来,正是进攻的好时机!”
不知哪来的一大团灰粉正拍在他脸上,只听一声惨叫:“嗷!我的眼睛!”
把冷子静气得,废话,我就是听他们射箭的速度慢了,才说快跑的。那些都是何等凶顽的人物啊,死都会射出最后一箭,能让他们停下来的,必然是不可抗力啊!
他伸手抱住自己儿子,大叫一声:“撤!”转身就跑。
魔教的同胞们,坚强地流着眼泪瞪着眼睛射箭,渐渐泪如雨下,眼睛里不知哪块肌肉不住地收缩抽动,就算是瞪着眼睛,泪水加抽搐,也完全看不到东西了。箭声终于停下来,然后终于有人忍不住去揉眼睛,不揉还好,手上脸上全是灰,这一揉,顿时痛彻心肺,几百人就地倒下痛得满地打滚。
陈其此时还勉强站着,想要维护秩序:“不要乱!都给我,哈嚏!哈嚏!站起来……”
那边张文最机灵了,一开始流泪,他就觉得不对了,立刻把手帕盖脸上了。冷冬晨趁空看看天空,只见天上飘动的并不是云彩,而是一大堆看不清的不明飞行物,顿时心头大惊,呜,这是什么状况?难道是我那可怕的二哥来了吗?
第一波第二波爆炸过去,终于有坚持的人爬起来,大叫:“拿起箭,不能让他们跑了!”
韩青也慎重地以平和悠长的声音吩咐:“大家尽量升高,避开这些小灯笼。”
帅望笑道:“喂,又要开打了,你再不唱,做的这些东西就白废了!”
于是所有人,就听到一阵无比悠扬捏着嗓子外加颤颤微微唱出来的女高音:
洁白的雪莲含笑开放
矫健的雄鹰自由翱翔
喜马拉雅坞屹立
雅鲁藏布奔腾激荡
在那美妙的歌声中,每到高间最尖锐处,就有孔明灯爆掉,然后引起一连串的连锁反应。
刹那间问天堡上好象下起了一场大雪,目不能视物,口不能呼吸,没人出声大叫,没人敢松开手里的东西。
韦帅望哈哈大笑:“好噢,唱得好!”
韩宇以头撞大筐,让我死吧,丢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