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的笑容总让人觉得舒心,她这样的女人娴静淡雅,永远保持一种超度世人的闲散,像是什么都不求,也什么都不在意,我站在她面前,反而变得那么世俗。
许资檗找来特护让她给我搬一条椅子,我坐在她床边,她将手中的眼镜放在腿间被子上那本佛经的金色封面上,她对我微笑道:“你终于舍得来我房间内来坐一坐了。”
我坐在凳子上,在那一刻才明白什么是坐立难安,许资檗好像早就知道了我的存在,只是一直没有说,一直到现在。
我沉默了相当久,最主要是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
许资檗手在那本金色佛经的封面抚了抚,她说:“你不用觉得对不起我,相反,是我对不起荆南,这一切都只不过是我还他。”
我没有听懂,许资檗像是明白我没有听懂,她仍旧是带着淡淡的微笑说:“这一辈子嫁给他我很幸福,我读书的时候就对荆南一见钟情,不过他好像不怎么喜欢我。”许资檗的眼神带着一丝回忆的神色,仿佛当年的青春就在眼前,她说:“那时候的荆南在我们学校是众多女生的白马王子,我读的是女高,他就在我们隔壁学校的二中,我们的学校和他们的学校就隔一条马路,光我们班五十多个女同学,平均就有三十多个人给他写过情书,甚至跟踪过他,可他好狡猾的,发现我们跟踪他,他也从来不会在意,也不会去出声提醒,只是自己走自己的,走到最后然后他就不见。”许资檗说到这里,大约觉得好笑,便真的就笑了出来:
“以前我跟踪过他很多回,每次特别笨,几下就被甩掉了,一次都没有跟踪成功,想起以前那些事情,那时候的自己哪里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嫁给他,根本就没有想过。”
许资檗开心的语气忽然一下转变得特别忧伤,她说:“我这一辈子,没什么太大的遗憾,嫁给他后所有一切都非常圆满,他给了我一个所有女人最艳羡的位置,可最可惜的是,嫁给他这么多年,我一直没有尽过一天做妻子的本分,也没有能够为他生一个孩子,一直到现在,私心的把他捆绑到现在。”许资檗转过脸看向我,她在我眼里寻求什么东西,她一瞬不瞬的看着我,说:“卿卿,你觉得我是不是很残忍?唯一的孩子也不是他的,乔怵是我和别的男人生的孩子,我却以妻子的名义将他捆绑到现在,他却还念着当初那些情谊,一直许诺我到现在,也不肯和我离婚。”
我听了这个消息好久都没有回过神来,许资檗苦笑,她说:“当年年少轻狂,一直做一些偏激的事情,想要看他对自己的感情,可一个男人不爱你就是不爱你,无论你怎么去激他都是徒劳,我嫁给了他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亏待我半分,事事尊重我,把乔怵当做自己亲生儿子对待,他对我越好,我就越希望他还能够爱我。”
许资檗问我:“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