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资檗微笑的说:“可不是,记得当初我怀乔怵的时候,孕吐就差点要了我的命,更别说怀孕的过程了,不过那时候我怀他时,年纪比你小,现在回想起来,倒也没那么痛苦。”
许资檗和我们聊着一些特别平常的话,我都静静听着,直到我们都沉默下来,没有任何话再可以说。
乔荆南终于开口了,他对许资檗说:“这段时间我让律师整理了一些大大小小的资产,资檗,你过目一番。”
乔荆南这句话落音,陈冬提着公文包放在一个木桌上,手在公文包按扣上,按了一下,特别小的松扣声,可此时却无端带着尖锐的回声。
陈冬从里面拿出一份蓝色硬壳的文件,里面夹着一叠白色纸张,他走到许资檗床边,递给她,许资檗脸上并没有露出什么异样,非常平静接过,手在床头柜上摸了摸,摸到一副眼镜,给自己戴上后。
才垂下脸翻着手中那叠大约有十几张厚度的a4纸张,翻了好久,陈冬在一旁为她解说着这些资产,许资檗一页一页翻过去,大约二十分钟,房间内只听到清脆的纸张翻动声,一直翻到最后一章,许资檗足足有一分钟没动,望着最后一章纸愣住许久,随即又若无其事合住那份总资产合计的清单。
目光转向乔荆南,她脸上带着欣慰的笑说:“我父亲这辈子很失败,可让你接手梅尔,是他一生中,最成功的一次投资。”
乔荆南否定了许资檗这句话,他说:“不,资檗,这是他最失败的一次投资,因为我没能为他照顾好他的女儿,也没能够照顾好你,这是我的失败。”
许资檗笑了出来,她说:“你已经将我照顾的很好了,我从来不觉得你有对不起我什么,反观,作为你乔家的媳妇,我有愧于你。”
许资檗将手中的那份文件递给陈冬,她说:“梅尔在你手中时,只不过是一个即将要倒闭的小公司,能够发展到现在,全部都是你一个人的功劳,你只要把我父亲接手给你时的资产盘算给我就好,其余的,我不会多拿一份,只是你能够给我一点时间来让我想一下?”
许资檗眼睛内带着隐隐的哀求,她垂下眸,看向双腿间摊平,只织到一半的黑色毛衣,淡淡道:“让我在作为你妻子的时间内,为你织一件毛衣。”许资檗似乎是怕乔荆南不会答应,连忙又说了一句:“不会太久,很快,一个星期的时间,就够了。”
我觉得自己坐不下去了,身后像是有一座大山正死死压着我,我动了动僵硬的身体几下,乔荆南坐在那里一直没有动。
许资檗哀求的说出那一句话时,我听见门外隐隐传来谁的哭声,像是缇娜的。
乔荆南半响说了一句:“好。”
许资檗终于松了一口气,满意的笑了笑,她说:“我知道,这短短几天,你还是会给我的。”
这一次并没有我想象中的天翻地覆,而是出乎意料的平静,期间连离婚这个两个字都没有出现过,像是一场平常的叙旧,气氛始终是淡淡的怪异。
乔荆南带着我从许资檗的病房离开,我们出门时,侧过身看到的,是缇娜蹲在走廊墙壁上,捂着唇痛哭的声音。阵央岁亡。
我和乔荆南停在她面前,她抬起脸,红着眼睛满脸泪痕看向我们:“有时候我挺为她感到不值的,她从小娇生惯养,哪里知道怎样织毛衣,这段时间整夜整夜不睡,她手中大大小小有三四个水泡,全部都是为了那件织到一半的毛衣,你们为什么就不能等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