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勒马动静一响,曾荣先从屋子里奔出来,见巷口果然停了一辆马车,徐家的家丁正扶着丁婆婆下马车。
原来,曾荣走后,徐靖缠了老夫人许久,他是怕徐家不会同意让这对姐妹进京,或者说会提出什么苛刻条件来刁难这对姐妹,所以想让自家祖母出面去说服曾家长辈。
可巧曾荣走后,丁婆婆又和徐老夫人说了些从刘婆婆那了解到的情况,其中特地提到了那两个不知来历的小偷,说不知来历似乎又不太准确,因为曾荣把这件事瞒了下来,除了需要修门不得已跟山长说了一声,对族长和家人并未提及半个字,且也没让刘婆婆提。
得知这书院这么多年没有遭过贼,且那天偏还是书院休沐期间,只有曾荣一个人在,因而,不用多问,徐老夫人都能猜出这两个小偷肯定是冲曾荣来的,不是跟曾荣那个后娘有关就是和那个牙婆相关。
可曾荣为了能在书院留下来,只得咬牙忍了下来。
联想到曾荣的为人和处境,徐老夫人干脆好人做到底,命身边的两位管事妈妈带着两个小厮去一趟曾家。
当然了,个中缘由曾荣是不清楚的。
不过她见丁婆婆重新换了件灰色绸子衣服,下身系了条黑绸长裙,头上的银簪也换成了金簪,后下来的唐婆婆也是一身绸子衣裙,且两人下车后,赶车的小厮又从车里搬出了几个礼盒,见此,曾荣忙笑着迎了上去。
“丁婆婆,唐婆婆,有劳两位了,大中午的劳烦你们跑一趟,小女子愧不敢当,还请两位回去替我好生向老夫人道声谢。”
“这孩子,可真是会说话,难怪我们老夫人疼你。”丁婆婆一边说一边扫了下曾荣后面站的这一堆人。
不用问,这个年岁最大的头发花白的老妇人肯定是曾荣的阿婆,丁婆婆对她没多大兴趣,很快就把目光落在了这位三十岁出头的妇人身上。
这妇人容长脸,可能是刚坐完月子,肤色还算白净,也有几分红润,连带着眉眼也有几分水秀,头发只盘了个简单的圆髻,上面插了根已然变黑的银簪,身上穿的衣服是纯棉布的,有个四五成新,没有打补丁。
从这位妇人身上,丁婆婆又把目光落在了曾富祥身上,从年龄和五官上她判断出这是曾荣的大哥,这人个子不高,很瘦,脸也黑,五官倒不难看,可人一看就拘谨,没见过什么世面,穿了件靛蓝色的粗麻布上衣,上面还打了好几个大补丁,下身的裤子卷起了半截,光着脚丫,脚上还带着点脏泥。
见丁婆婆把目光落在他的脚丫上,曾富祥紧张地蹭了蹭地,想把脚上的泥土蹭掉,原本紧挨着曾荣的身子瞬间挪出了一步,“那个,那个,你们是京城来的贵人吧?”
丁婆婆笑了笑,并没有半点鄙视的意思,“这位后生是阿荣的大哥吧,我们是京城来的,不过不是贵人,阿荣才是我们小公子的贵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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