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悟带着郑姣等人离开后,曾荣也摘些野花给朱恒编了个花环戴上,朱恒由着她胡闹,好脾气地笑道:“又淘气,给你自己扮成村姑不够,还把我装成野小子,回头父皇见了又该训你。”
“皇上是以训我为乐,我若剥夺了他这个乐趣,他心里的气撒不出来,就该往别人身上撒了。与其如此,还不如可我一个人来,好歹他不会真罚我。”曾荣说完,也俏皮一笑。
她是想起每次皇上说要罚她均是雷声大雨点小,说白了就是吓唬她玩,逼着她认错,逼着她说实话。
“说到这我就奇怪了,你怎么一点也不怕他?”朱恒一直没想明白这事。
其实,原本他还有一事也没想通,父皇为何单单对曾荣如此宽容。
可听了曾荣这话,他似乎有点懂了,正因为曾荣胆大心宽,挨骂也不生气,该驳他仍驳他,但大事上从不含糊,自己认定的事情会坚持,故父皇才对她网开一面。
可阿荣一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姑娘为何会不怕他呢?
“这有何奇怪?我从小在乡下长大,本就没这么多规矩,在你面前也是如此啊,难不成你会跟我计较?”曾荣说完,扯了扯嘴角。
这笑容就勉强多了。
她是想起了徐靖。
上一世在徐家,虽说她是做丫鬟的,可因着她对徐靖有救命之恩,徐老夫人对她比别个宽容,从没真拿她当丫鬟看待,徐靖就更不用说了,待她比亲妹妹还好,生怕她不适应,生怕她想家,每到休沐日就带她出去玩。
饶是如此,徐靖仍怕她闲着没事会无聊,也怕她被逼着去学做丫鬟们的粗活,又说服祖母让她跟着妹妹们一同进学。
因此,那段时日曾荣过得比较舒心,那些规矩什么的真没太放心上。
可惜,不是所有人都肯包容她。
首当其冲的就是徐靖母亲杨夫人,嫌曾荣牵扯了儿子太多时间和精力,常会借故给她脸色看或为难她。
其次就是王楚楚,王楚楚进门后,曾荣才真正认识到主仆之间那道无法逾越的鸿沟,也认识到妾这个身份有多卑微,认识到她之前有多愚蠢。
故这一世,她在徐老夫人面前一直谨守本分,坚决不同意卖身做丫鬟,也绝不会让阿华重蹈她的覆辙。
进宫后也是如此,一开始也只想凭手艺出名,想借此一步步靠近太后,哪知突然时来运转,竟然一步登天,刚半年时间就蹦跶到皇上身边。
彼时的曾荣也仍是谨小慎微的,可奈何她天性活泼胆大,不经意间总会带出来一二,偏皇上也是个细心的,就喜欢抓着她这些小处不放。
一次两次过后,曾荣总算琢磨过味来,原来皇上喜欢的就是她天性中的这点活泼胆大。
参透这点后,曾荣干脆做回了自己,不再压着自己。
当然了,她也是一点点地释放自己的天性,一点点地摸索着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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