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恒的有感而言带了点唏嘘和不满,唏嘘是针对田贵妃,不满则是对自己父皇。
从田贵妃的案子看,父皇绝对是一个雷厉风行之人,一个晚上就能抽丝剥茧把案情查清楚并给他一个交代,可之前牵扯到那个女人的事情,一桩桩的,父皇从未有过一个明确的回复,更别说严惩对方了。
说白了,无非是田贵妃在父皇心里没什么分量罢了,故此父皇把她推了出来谢罪。
朱旭察觉到儿子言辞中的唏嘘之意,不过他以为儿子是想起了他自己那段固步自封的过往,心下不由得也跟着颤抖了一下。
事实上,那些年他的确很忽略这个儿子,明知他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见人,明知他很长一段时期不会开口说话,他也没大关心过他靠近过他。
“恒儿,你是否还在责怪。。。”朱旭开口了。
“回父皇,夫君是想到了人心难测,田贵妃看着的确不像这种人。”曾荣把话接了过去。
这两年和朱恒朝夕相处,她早就摸透了他的习惯,因而,她很轻易就听出了朱恒语气中的不满,自然也猜出朱恒是因何不满。
可这话是不能说出口的,尤其是昨日太后已告诫过曾荣,宫里需要的稳定,朝堂更需要稳定。
王桐不能动,童瑶不舍得动,好容易抓着一个能动的田贵妃,皇上自认为能给他们一个交代,毕竟田贵妃此人也确实作恶了,且不亚于王桐。
“回父皇,儿臣没有想法,您看着怎么处置合适就怎么处置,儿臣只是没想到这人心竟然如此难懂。”朱恒接到曾荣的示意,回道。
朱旭一听是这事,也大松了口气,“是啊,别说你们,就连朕也看走了眼。”
“回父皇,这也正常,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更何况人乎?罢了,说点开心的,父皇早膳吃什么,不若我们留下来陪您吧,两年没在乾宁宫用膳了,还怪想御膳房的手艺。”曾荣见气氛有些沉闷,忙换了个话题。
这桩案子已定性,接下来怎么做是皇上的事情,他们做晚辈的没有再讨论的必要。
朱旭见曾荣肯留下来陪他用膳自是高兴,不过这话提醒了他,只见他斜了曾荣一眼,“朕怎么记得你昨日说要亲自给朕做两道拿手菜的?”
“呵呵,回皇上,刚回来,有点累,早上起晚了,还没开始准备就被您叫来了,下回吧。”曾荣讨好一笑。
她不是没来得及,是压根忘了,一早起来就惦记着回娘家,两年没看见阿华了,甚是想念。
那可是另一个她啊。
朱旭见到这熟悉的谄媚,本想再给她一记冷眼和几句难听的,忽而看到一旁立着的儿子,忽地意识到,这丫头的身份变了,不是他的下属,是他的儿媳了。
于是,他只得不甘心地朝门口喊了一声“常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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