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庭生听到这,不由问道:“所以圣上这是……”
“孤让仓部交付给寒州的种子全部都是劣种。”
言及此,轩帝声音不由沉了沉。
“那蛮荒之地便该寸草不生,寒州若当真在粮食之上能自足,那么东境牵制它的筹码便会少一个。”
“不止是孤。”
轩帝继续道,“五国都不会给寒庆送去什么良种。”
黄庭生听着轩帝此言,低垂的眉目不由蹙紧了。
若是如此,合德公主那里,他怕是难交差了……
“不过,孤命仓部严守此事,他们如今应当都不知道封箱的货物究竟是什么。”
“那便请圣上在船队归来前,先派人去向窦家主支个信,由窦氏透个态度给众人。”
轩帝点了点头,当即命令辛栾去窦府亲自传话。
辛栾离开后,轩帝又留黄庭生问了恩科新政的事。
轩帝刚提及沈自轸,黄庭生便开口道:“沈大人毕竟年轻,不懂天家威德不能进犯的道理。”
“依臣之见,如今圣上借着大皇子拜师一事,已然做到了安抚之用,这新政该怎么推还得继续才行。”
轩帝闻此仍有犹豫。
虽然自大皇子拜师商博之后,帝宫便捉拿到了害赵美人落胎之人,但此事虽了,却让他更加不甘。
这天底下便不该有与皇权并立之势。
从前裴氏不可,如今其他世族更不可。
黄庭生看了一眼轩帝,知他犹豫是在于担忧。
世间之事都是过硬易折,又有前车之鉴,轩帝当然会犹豫。
黄庭生垂首道:“圣上,臣有一计,可解圣上之忧。”
轩帝抬眸,扫了黄庭生一眼,道:“你说。”
黄庭审振袖拜首,朗声道:“重武科。”
“善用武将的力量便能为将来新政的推出做好准备。”
毕竟兵力是天家震慑世族的最后力量。
黄庭生此计,合德此前也提过,但问题便是除了皇城司和京机营外,各军将领当中,并没有轩帝的拥趸。
当年与景王分庭抗礼之时,他便更重视文史之家。
“此前,孤倒是看上卫氏,想着趁机收揽,但卫琏这小子变卖家产也不肯与孤低头。”
黄庭生闻此,提醒道:“圣上,不是还有一个宁安侯府的魏徵?”
轩帝听了黄庭生这话才想起还有这么个人。
“如今魏氏判了流放,魏徵恐怕还等着功勋去赎族人,圣上该派人好生接触才是。”
“对对对。”
轩帝道:“我倒是差点将他给忘了。”
轩帝此前也派人与魏徵接触过,但恩科之事后他便此人抛之脑后了。
“但是圣上。”
黄庭生还是开口提醒道,“这魏徵可是窦氏未过门的女婿……”
“臣听闻,窦氏在宁安侯府出事之时也坚决不退婚事,对魏徵可谓是有情有义。”
如今皇帝为了所谓的大国颜面将窦氏子嗣一同出卖了,这魏徵若是听了岳家遭受这般待遇,可还会接受轩帝的招揽?
闻此,轩帝不以为意地罢了罢手,嗤笑道:“那魏徵如今一无所有,在权势面前那点子情谊算什么。”
黄庭生闻此,敛了敛眉目,并未再多言。
二人谈话间,辛栾已然从窦府返回。
轩帝有些意外,竟然这般快。
辛栾垂首躬身,不敢正视皇帝。
“窦府之人道,家主去了南方,尚未归来。”
轩帝微微蹙眉,“那便召他提前返京。”
辛栾顿了顿,思虑了片刻言辞,方才开口道。
“窦氏之人称,二姑娘十八岁生辰之时,家主当返家为其庆生。”
辛栾这话说完之后,轩帝脸上的神色当即凝在了那。
黄庭生扫了一眼轩帝不甚好的神色,默不作声地站到了一旁。
窦氏显然看透了皇帝此计,而窦氏家主的态度也已然明了。
他们要人平安归来,才能再谈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