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天家一向将言议阁的事藏得深,阿笙倒是少听闻那人如今的差事。
汪旭阳这才道是黄庭生上谏,欲推倒沈自轸缓行新政的谏言,轩帝纳受了。
遂在前朝让几名言官提了提。
结果一个月之后,司政内着拟新政的十八位典侍全都辞官。
这件事引得轩帝震怒,认为黄庭生谏言有误。
他又想到此前掠劫民商失利之事,虽最后勉强达成,却还是损了他的颜面,遂将黄庭生阁首的职位革去。
这黄庭生一走,帝宫便传唤沈自轸。
这几日,轩帝小朝会都会让沈自轸在旁聆听,俨然是重用的趋势。
听到这,阿笙敛了敛眉目,这皇帝与他从前的仇事可非一桩两桩,他这是……
“哦对了。”
汪旭阳说到这,从袖中拿出来一盒锦盒。
“我也有礼要送予二姑娘,只是这东西不便为旁人看,遂想着亲自送与你。”
阿笙致谢之后,让小桃接过,却见汪旭阳躲开了小桃伸过去的手。
阿笙见此,让小桃退下,自己接了过去。
她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枚小小的印章。
看样子是寿山石打造,棱角已经有些磨灭了。
这是一件旧物。
阿笙取了出来,看了看印章的底部,而后神色微凝。
印章的底部刻着一个名字,“汪泽海”。
这是前刑部主司任职之时所用的私印。
这东西出现在汪旭阳的手中,阿笙便知自己猜测不错,他与这汪泽海当真是有些关系。
她看向汪旭阳,嘴角的笑意不减。
“汪兄这是何意?”
汪旭阳以眼神示意阿笙将东西收起来,而后才开口笑道。
“我知姑娘此前查过我,便想着,不如我亲口告诉你我的来历。”
此话一出,阿笙心中一滞,但面上却是不露声色。
阿笙侧头示意小桃退远一些。
待人走至转角,她方才开口。
“能查到广寒楼探子的,整个东境便唯有裴氏的瞰卫和陈王室的乌雀。”
她细细地看着汪旭阳,缓声道:“你与裴氏无关,所以你是陈王室的人。”
汪旭阳来自陈国,这个消息是沈自轸亲口告诉她。
因此,阿笙才能这么快断定汪旭阳的来历。
但汪旭阳知晓阿笙查过他,应当也知道,她什么都未查到。
这种情况下,他却先与阿笙摊牌。
看来这风华宴,汪旭阳是带着目的来的。
汪旭阳听阿笙这般简单地推出自己的来历,故意问道。
“为何姑娘断定我与裴氏无关?”
阿笙见他微挑眉目,一副风流做派,知他刻意绕开话题是想探一探,她到底知道多少。
阿笙哼笑了一声,倒也没给他这个机会。
“裴氏若要用人,大概会选榜首的沈大人。”
阿笙这话便是在拿汪旭阳那甲榜第二说笑。
汪旭阳愣了愣,遂轻咳了一声,略有些尴尬地收了脸上飞扬的笑意。
阿笙抬了抬手中的锦盒,问道:“我知晓汪兄为官清廉,这份礼便谢过了。”
阿笙这话便是当汪旭阳囊中羞涩才会送出一份“旧物”。
她故作一副对汪旭阳接下来的话毫不关心的模样,让话题戛然而止。
她片刻前才点出了汪旭阳的身份,这不过两句话的时间便对他毫无兴趣了。
这反应让汪旭阳愣了愣。
这窦二姑娘不按常理出牌,他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
“可否留步……”
阿笙侧过身子,微挑眉目,一副悉听尊便的模样。
此时庭院寂静,刚路过的人声被小桃等人又引导去了别处。
听闻人声渐远。
汪旭阳才道。
“汪泽海是我的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