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正好被辛黎透过窗户看得一清二楚,她当即大受打击,滑落在地,悲切地大哭出声。
“是你说的,只要我能拿下皇帝,你什么都随我!是你说的!”
辛黎此刻几乎是没了顾忌,帝宫岁月冷寂,如今皇帝病如疯狗,她好不容易得了一个知心的人,又这么快就没了。
辛黎对上辛启正冷漠的眸子,一时发了狠,她不管不顾抓上辛启正的胳膊,狠狠地扣进了肉里,辛启正吃痛,一脚将她踹开。
“你看看你这模样,哪里有贵妃的样子!”
辛启正指了指窗外,“如今太后还在,皇帝还活着,你便将戏子带进了宫,是嫌命太长吗?!”
“莫要辱没了我辛氏的门楣!”
听闻这话,辛黎忽如疯癫的模样,讪笑着看向辛启正,她姣好的容颜此刻充满了扭曲。
“辛氏的门楣?你见过哪个世家大族将自家女儿当成娼妇一般!你要我嫁谁我就得嫁谁!你要我跟谁睡,我就得去陪谁!”
辛黎这话一出,当即得来一记响亮的耳光,随即半边脸红肿了起来,一时倒是什么话都说不出了。
“你可知这个知你心的戏子挖了多少辛氏的隐秘给人?”
辛启正这话一出,辛黎微微一愣,而后猛地抬头看向他,满眼皆是错愕。
辛启正说出此话时的神情,恨不能啖人血肉,惊得辛黎下意识往后退了退。
“你在醉酒之时将你阿姊瞒了一辈子的事都告诉他了。”
辛黎听闻这话,不由咽了咽口水,她瞬间想到了什么,而后微微摇头,似乎不敢承认。
“我们的人赶到的时候,那人已经被带走了。”
说到这里,辛启正蹲了下来,一手掐住辛黎的咽喉,缓缓收紧,任辛黎怎么咳嗽拍打都未松开。
“若因为这件事我们所谋功亏一篑,我便将你送进北胡的青寮,让你看看真正的娼妇是什么样。”
辛启正说完此话便将辛黎甩开,转身欲走,却被人抱住了腿脚,他并未低头,只听得辛黎哭求的声音隐隐传来。
“兄长,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她说到一半似乎想到了什么能保下自己的理由。
“皇帝,皇帝还未死,如今皇帝无后,太后不可能一直管理后宫,我是贵妃,她们都要听我的,我留在宫中对族内还有用,我还有用的!”
听得她这话,辛启正淡漠的神色却并未缓解半分,但辛黎的话却没错,她这个贵妃对于辛家而言还有利用价值。
辛启正终是回头看了一眼此刻神色乱如疯妇的妹妹,缓缓留下了一句。
“那便将你这宫中收拾干净了,当那戏子从未出现过。”
留下这一句,他一脚踢开辛黎,遂后抬步离开了。
辛黎愣愣地坐在地上,一只手下意识地抠进了铺于地面的花鸟毯,似乎在细数着什么。
次日,如意宫从内自外换了百名宫侍,全都是新进宫的新人,而原先的那些宫侍自那日之后,便再也不见其身影,与此同时,帝京城郊的北坡之上,不知谁铲平了半山的土,种上了十里桃林,还派了专门的护林人日夜守着。
数日之后的清晨,公主府外被人丢了一个巨大的袋子,门房的侍卫见内里有动静,知是个活物,当即以刀剑制服,而后打开了看,却是一个被人五花大绑的男人。
此人作文士装扮,饶是到了中年也可见清秀的模样,只是似乎一路奔波,衣衫早已不成形,就连帽冠都已经散落。
而他的身上还被人塞了一封信,但奇怪的事,这封信却是给合德公主的。
侍卫觉得此事蹊跷,当即拿了信回府禀报,未久便见府内出来几名武卫,将那男子直接拖进了公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