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碍事,还没断。”谢东篱淡然说道。目光从缩在一旁讪笑的副相张绍齐面上掠过。
“……谢大人,下官认得一位国手神医,最擅长跌打,不如举荐给您瞧一瞧?”
“要什么国手神医?!谢大人,家父是太医院医正,特别擅长看骨科,不如下朝之后,您去我家坐一坐?……或者我爹去您家坐一坐也行……”
“你就胡吹吧!你爹明明最擅长内科!——谢大人,我大伯父才最擅长骨科,是太医院有名的‘一指禅’!就是说。只要用一根手指头,就能正骨!”
一些闲官见有机可乘,顿时围了上去,纷纷向谢东篱讨好卖乖。
谢东篱只把这些人扔给阿顺料理:“各位,谢某公务在身,今儿不能陪大家叙谈了。有事找谢某的小厮。——改日再聊!改日再聊!”说着拱一拱手,见宫门大开,他跟在沈大丞相身后,走进了宫门。
东元国的大朝会十日一次,今日正是大朝会的日子。
各位服朱佩紫的官员鱼贯而入。迎着初升的朝阳,来到东元国举行大朝会的保和殿。
元宏帝在太监的簇拥下走上保和殿高高的宝座。
宝座下方摆着两只青铜仙鹤香炉。
淡淡的龙涎香从那仙鹤嘴里袅袅升起,将君臣的界限隔开一道鸿沟。
司礼太监唱和之后,沈大丞相带着四位副相和百官一起大礼参拜元宏帝。
谢东篱就站在五相之后。
他身形颀长。本来就很醒目,再加上黑地红边的官袍映着白色的绷带,更加打眼。
果然官员行礼之后,元宏帝一眼就看见了谢东篱吊在胸前的胳膊,诧异问道:“谢爱卿,你的胳膊怎么了?”
站在副相位置的张绍齐只好硬着头皮出列。抢在谢东篱前头躬身道:“陛下,是下官管教不力,才让谢大人受了伤。不过下官已经狠狠管教过犬子,罚他跪祠堂……”
“张副相,不如我打断你儿子的胳膊,然后我也在家跪祠堂,你说可行么?”谢东篱这才上前一步,冷冷地说道,说完也不等张绍齐回答,已经对着元宏帝颔首道:“多谢陛下垂询。下官的伤势不碍,还能上朝理事。”
元宏帝听了两句,笑了笑,捻着胡须道:“这么说,是小张爱卿的儿子伤了谢爱卿?——小张爱卿啊,你这管教可是不力,把人打成这样,只用跪祠堂?”
张绍齐抢先说了已给儿子**全惩罚,就是担心谢东篱借题发挥。——已经罚了,总不能再罚一遍吧?
没想到谢东篱根本不给他留脸面!
连元宏帝都偏袒谢东篱,张绍齐就忍不住了,讥诮道:“陛下,您可不能拉偏架!您怎么不问问,谢大人为何被打?!”
明明是谢东篱的小厮先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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