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真是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陆老夫人口齿没有盈袖伶俐,翻来覆去只有这一句话,气得脸色都紫涨了,手背上青筋直冒,真担心她下一刻是不是就会晕倒在地上。
陆瑞兰忙给陆老夫人顺了顺气,回头对谢东篱沉痛地道:“五弟,你真的就让你媳妇把大嫂当贼告吗?大嫂哪一桩事不是为了谢家?当初公公……姑父让我当家,可从来没有说过一句我不是谢家人的话。”
盈袖见状,不等谢东篱开口,就抢着道:“大表嫂,你当家的时候,我们大爷还小吧?你问我们大爷有什么用?这是要欺他年少,把责任往他头上推吗?说实话,就算我们大爷说话,我也不认的。”
盈袖字字句句扣着陆瑞兰的身份说话,陆瑞兰再有谋略,也绕不开“名不正,言不顺”六个字,一时语塞,只得看着谢东篱苦笑不已。
盈袖上前一步,挡在谢东篱身前,对陆瑞兰道:“若是大表嫂说你出嫁的时候不知道嫁的是姓刘的人家,我也就罢了,不会挑剔你送的这些礼,哪怕再不合规矩,也是谢家自认倒霉。可是你又说你知道,那就说明,从一开始,你就知道自己并不是谢家人。这事也许别人不知道,但是天知、地知、你知、我公公婆母知。他们老两口死后,你也就忘了这回事了?”
陆瑞兰怔了怔,在心底暗暗后悔,刚才说话说得急了,忘了将这件事想得圆转。
她当初出嫁时候的事,盈袖哪里知道?就连谢东篱都不知道……
只是要显露自己并无私心,结果说得太多了。
果然言多必失。
陆瑞兰于是紧紧闭了嘴,不再说话。
盈袖又上前一步,“大表嫂,不说话就行了?这些东西,您还是劝您娘亲赶紧拿出来吧。不然我两个一起告。一个做贼偷东西,一个做窝主负责销赃,啧啧,真是母女同心。其利断金呢!”
“你住嘴!”陆瑞兰终于忍无可忍,朝盈袖低吼。
盈袖的话字字如刀,简直泥菩萨也要被她气出火性来。
“只要您把东西拿出来,我可以闭嘴,也不会去大理寺告状。”盈袖翘了翘嘴角。心情大好。
她觉得自己的性子怀孕后不仅张狂了许多,而且恶劣了许多,连习惯性的得饶人处且饶人都做不到了。
看到那些她讨厌的人过得不好,她的心情就格外爽快。
正恍惚间,肚子里像是有个水泡绽开了,发出噗的一声响。
盈袖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暗道这孩子难道就是这种性子?
谢东篱背着手在旁边沉默了半天,此时见盈袖抚摸自己的肚子,才关切地问了一声:“怎么了?肚子不舒服?”
盈袖低低地应了一声,“……刚才肚子里好像有点动静。”
谢东篱立刻扶住她的肩膀。回头对陆瑞兰和陆老夫人道:“两位将东西清点了,给我家管事带回去就行。外面还有几车东西,还请笑纳。我们就不奉陪了,告辞。”揽着盈袖就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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