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毛本就保暖且轻盈,而江柍又是凌波微步,款款而来,只叫人生出遗世独立,飘忽若神之感。
偏她倭堕髻上的那支玉簪牡丹花,红如火,衬得她光艳不可方物。
可谓是神女染霞烟,只叫她从渺渺仙境堕回这凡尘人间。
原本正抱怨江柍排场大的沈妙仪顿时呆住。
其他人更是在见到她的那一瞬间,不自觉屏住了呼吸。
“本宫来迟了,竟让大家好等。”江柍对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却又视而不见,稀松平常地入席。
余光掠过谢绪风,她微顿须臾,又缓步来至沈子枭身边:“臣妾参见殿下。”
沈子枭扶她起身,问道:“本以为处理完公务过来会迟一些,谁知竟赶在你前头了。”
江柍便笑:“臣妾来迟是因为想到郡主操持马球会辛苦,加之骞王妃也已有孕六月,故而给二位寻了件礼物来。”
她先送与郡主一幅王摩诘的真迹:“听闻郡主乃是大晏远近闻名的才女,且画技乃京师一绝,故而寻来这幅《山水诀》来,送与郡主。”
郡主一知这是摩诘真迹便语无伦次起来,又是喜欢又是诧异:“如此重礼,臣妾怎么敢当呢?”
江柍笑说:“好画亦要有懂得鉴赏之人方不辜负。”
又转身从雾灯手中接过一个檀香盒,来到骞王妃身旁:“这是一座水晶雕刻的送子观音,乃是南海所求,灵验无比,必定可保王妃母子平安。”
骞王妃受宠若惊,欣喜道:“妾身不知该如何谢过娘娘!”
江柍只道:“无须多礼,满月酒时多请本宫吃一杯便是了。”
骞王妃连连笑道:“届时阖府上下必定好好招待娘娘。”
周旋了一圈,江柍才回席落座。
这才注意到马球场上正打得火热——
叶思渊着红袍骑白马,往来奔驰,如风回电激。和他对战的两名男子均束发金冠,戴金抹额,二人挥动球杖,亦是所向披靡。只是相较之下,叶思渊打法更为凌厉,迅若雷电,不过须臾便连连洞穿对手球门。
“原来小公爷早已下场了。”江柍说道。
骞王妃便叹:“我看王爷怕是要输了。”
江柍仔细又往场上看了眼。
只见两位王爷——三十出头早已蓄须的那个长相着实平庸,面容却极为冷峻,这便是崇徽帝的庶长子,恭王沈子桓了;另一个左不过二十五六,虽与恭王长得有三分相像,却更为英俊倜傥,正是四皇子,骞王沈子杳。
“早知娘娘如牡丹真国色,臣妾送对人了。”
恭王妃的话,让江柍收回视线,伸手抚了抚鬓旁的花朵:“王妃不提,本宫倒是忘了。”
她丢了个手势,雾灯很快便又奉上另一金丝花雕梨花木盒来。
打开看,是一对玉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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