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垂自知那金莲冠乃是公主十四岁生辰时陛下所赐。
其物按照宫里御池中的千年莲花镌刻而成,花瓣薄如蝉翼,花纹清晰可见,通体纯金,乍见粲然华贵,光下更是耀目不可直观。
而那袭流仙裙,则是淡蓝色,笼纱轻薄如烟,如夏日晴空般清新,又如山间初晨天将明时萦绕的蓝雾,恰好中和了金莲冠的华美,使人脱俗出尘,气派而不逼人。
待她换好衣裳,戴好金莲冠,星垂与雾灯都看呆了。
倘若细看,便会发觉,星垂眸中有一抹隐隐的嫉色闪过,而雾灯却满眼皆是欣赏与爱意。
江柍比谁都要从容自若。
打开车门,站在车外的月涌和高树无不一怔。
纵使已见过千万次的脸,也免不得看痴了。
不知等她出现在众人面前,那些人又会是怎样的震撼。
月涌扶着江柍下了车,她们主仆一行人往马球场去。
路过一片竹林时,只听拐角处传来一句:“我便是故意要那个迎熹来和你打马球的,你连骞王哥哥都赢过,她怎么比得了你?”
听着是沈妙仪的声音,江柍止住脚步。
晁曦暄语气倒坦荡:“我只在乎太子殿下的彩头,无谓赢的是谁。”
这话让江柍眼皮微跳。
又听沈妙仪说:“我七哥曾多次夸你马球打得好呢,你定会赢得头彩的!”
晁曦暄似是受到鼓励,便大方一笑,说道:“我必定竭尽全力!”
沈妙仪:“对,你好好打,我帮着你,定要叫那个迎熹出丑……”
声音渐远,江柍才从竹林另一端走出。
月涌气得握拳跺脚:“可恶!这么恶毒的女人,我咒她一会从马上摔下来!”
江柍点了点她的鼻子:“你呀。”
“……哎呀公主,你不气吗!”月涌往后耸了耸肩,蠢萌可爱。
江柍只轻飘说:“她还不配。”
尾音甚至有一丝愉悦的上扬。
星垂月涌皆是茫然,唯有雾灯,眼底一片明了。
她又一次默契地读懂了她——野兽在猎杀时刻到来之前,总是兴奋的。
江柍走路带风,一路噙着笑来到了马球场。
众人原本正吃茶闲话,夸赞妙仪曦暄英姿窈窕,乍然吹来一阵风,众人只觉迷了眼,看向远处款款走来的女子,无不屏息。
只见她头戴金灿灿莲花冠,身披湛蓝蓝流仙袍,原本应挂在袖间的金丝牡丹披帛如今被她系在腰间,襻膊儿与之同色,好似几缕霞光自空中拂过,仙袂飘飖如神女。
她一出现,便把众人的目光截了去。
沈子桓目光锐利:“太像了。”
“此前初见娘娘,王爷就说过‘太像了’,像谁?”李嫱问道。
沈子桓看了眼沈子枭。
沈子枭回视他,神色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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