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李公圤松了口气,侄子的事固然重要,追回媳妇儿也是十分要紧的。
过去徐青是闷葫芦的性格,这次醒来,虽然话不多,却给李公圤一种沉稳的感觉,似乎侄儿比过去更有主见了。
到底是大户人家的血脉。
哎。
李公圤略微叹息之后,便出门去寻周氏。
…
…
徐青目送叔父离去,随即缓缓的将视线落在墙角阴暗处杂物堆。
里面有一枚巴掌大小的铜镜。
许是经历了太久的岁月斑驳,本应金黄的镜体,染上了厚重沧桑的锈绿。
这是一件青铜器。
有谁能知道呢?
其实不久前,他的灵魂被禁锢在这面镜子里。
缓缓起身下床,舒展身体,顺道思考今后的事。
十年前,一场大难,徐家几近灭门,仅留下徐青一个独苗,从此由李公圤夫妻养育至今。
这间位于县城里繁华闹市、临水而建的小院,正是徐青生父当初给李公圤置办用来成家的产业。
此外,徐父又为李公圤谋了一份在县衙当捕快的差事。
而想参加科举,并非他无的放矢。
因为自己前世本就是古代文史相关专业出身。
这一世灵魂困在铜镜里之后,不知怎么回事,对于前世专业的记忆,更是格外清晰起来。
有这能力,他当然敢在科举路上试一试。
再不济,总要讨个秀才功名,跻身“士”的阶层。
毕竟衙役的身份,对普通百姓而言,虽然不错。可真遇上正堂的官儿发火,说打死,那也就打死了。
何况衙役是贱籍啊,连科举都不能参加。
此外,国朝的法度对士人很优容,哪怕寻常秀才犯了罪,也得让提学先革了功名,才能用刑。
“要中秀才,便得过童生试。只是童生试的考题不乏有刁钻古怪的考题,而且不糊名……”徐青心知,像这种不糊名的考试,哪怕再有才学,都是有可能落榜的。
想那儒林外史的范进,直到五十多才因为得了提学官的同情考中秀才,便知道这不糊名的考试,到底有多难了。
须知范进考中秀才之后,乡试会试都是一次过的,足见范进的文章,绝对是不差的。
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想要安安稳稳过了县试这一关,自然要多做些准备,以防万一。
其中具体情况,还得了解一番,才好操作。
当然,衙门里的事,总归是离不开“钱”和“关系”两样,朝着这方向去努力,再配合他个人的努力,应该能做到十拿九稳。
当然,要真正在士林立足,文章才是存身立世的根基。
在这方面,徐青还是有信心的。毕竟除开脑海里关于前世专业的记忆外,他也是从应试教育里杀出来过的狠角色。
一时间思虑太多,徐青不由觉得头晕眼花。
他轻轻叹口气。
还是太虚弱了。
即使如此,他还是勉力散着步。久违脚踏实地的感觉,令他有说不出的感动。
身体舒缓之后,他走到杂物堆前,拿出里面的铜镜。
一股血脉相连的滋味油然而生。
轰!
眨眼间,斑驳古旧的青铜镜,居然化为点点清辉,钻进了徐青的身体里。
徐青来不及做出更多的反应,只下意识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体上,然后“看到”自己的脑海里,赫然多出一枚青铜镜,静静悬浮着,散发出幽邃神秘的气息。
他的注意力放在镜身上,霎时间,昏暗的青铜镜面变得澄澈起来。
随之有文字浮现其中。
镜主:域外天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