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我知道了……谢谢你们。”
2009年12月3日,结束委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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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吧……死吧……嘻嘻……嘻嘻嘻……去死吧……去死吧……嘿嘿……”
女人的低语声在我耳畔响起。
我的周围有些昏暗,只能看到家具模糊的轮廓。
移动身体,一转头,我突然看到了一道强光。
汽车灯照在窗帘上,照亮了窗边的女人。
那个女人抱着双膝,披头散发地坐在地上。地板上铺着报纸和打印纸。
我看到那上面都是人:有正常的照片,有监控截图,有自拍,也有电影海报。
女人的手戳在一个又一个人头上,喉咙里挤出了阴森的话语。
“死吧……都去死吧……嘿嘿嘿……”
呼的一声,又有汽车从窗外经过。
亮光让我不禁眨眼,回过神,我发现周围一派明亮。
看环境,这是酒店的包厢,三张大圆桌周围坐满了人。
举着杯子的,吃菜的,闲聊的……
我看到了刚才见到的那个女人。她打扮得光鲜亮丽,没有刚才的颓丧和异样。
这样一看,我依稀记起了她的身份——民庆新闻频道的某个主持人。真名似乎不是沈望舒,叫什么我不记得了,但这张脸我是有印象的。
“阿舒,名人啊,电视台花旦啊。来来来,我们喝一杯。好多年没见了啊。”有个男人端着酒杯走了过来。
沈望舒起身,笑着和他碰杯,寒暄了两句。
我感觉到了她稍微加快的心跳。
“你怎么一个人?我记得那时候,你和余子豪一直一块儿的啊。”沈望舒神情自然地问道,心情却是紧张的。
余子豪……这个名字让沈望舒心跳加快。
“咦,你不知道吗?”男人诧异。
“什么?”沈望舒疑惑。
“毕业那天散伙饭,你没来?你来了吧?”男人皱起眉头,“他不知道吃了什么东西,过敏了,叫救护车都来不及了啊。”
“阿舒你在的啊,还跟我一块儿吓哭了。我们几个抱头哭啊。”旁边有人插嘴道。
“是啊。我们几个都哭惨了。”
“一晃眼,都那么多年了啊……”
“我们这儿真不讲究这个。外国人过敏比较严重……”
那些议论声变成了嗡嗡的杂音,充斥在沈望舒的脑海中。
忽的一下,声音远去,酒店包厢的强光也远去了。
我看到了沈望舒的后脑勺。
她坐在客厅沙发上,旁边是一个看起来六、七十岁的女人。
“喏,这个是舒舒外婆八十大寿的照片。舒舒在这里。”女人指着相册的一角,笑起来,“舒舒和她表弟吵着要吃蛋糕。下午就把蛋糕给切了,给他们吃了一块,还不够,后来还偷吃。他们嫂子看到他们把蛋糕全吃了,还吓坏了,怕他们吃出毛病来。晚饭他们两个都吃不下。舒舒他爸和他舅舅把两个孩子一顿打。她外婆就在旁边拍桌子,骂两个大老爷们的是不是要在今天气死她。还抱着两个小的一阵心肝肉的……”女人笑起来,眼角的皱纹舒展开。
“嗯……”沈望舒眼眶有些湿润。
她就是舒舒,可母亲想不起她。
女人将相册又翻过了一页,“啊,这个就是我过生日的照片了。舒舒给我们办的,家里人都请了。那天我们还到照相馆拍了全家福呢。”
照片上是沈望舒和一对中年夫妻的合照,三个人脸贴着脸,都笑容灿烂。照片中的女人微微斜眼,注视着沈望舒的眼神温柔中带着骄傲。
沈望舒的手握着相册的半边,拇指就在女人的脸旁。
她不禁伸手,轻轻抚摸女人的脸庞。
事实上,这张照片就是上月刚拍摄的。那时候,女人的记忆已经时好时坏了。
沈望舒深吸了一口气,“那这张呢?”她的视线移动到了另外半边的相册。
那半边也是合照,看背景,和之前的照片是在同一个场合。合照中的中年夫妻不变,旁边站着的是他们的同龄人。
那半边相册突然垂了下来。
捧着相册的手消失了。
“妈?”沈望舒抬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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