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子羡暗暗咬牙,“安王本是想让三姑娘假死,再用她来逼迫傅问舟就范……可温书妍却暗中派人,想让三姑娘真死。”
温时宁气得杏眼圆瞪:“她为何要这样做?!”
温子羡目光躲闪着,“一来,傅晚儿曾多次得罪于她。二来,她想让傅问舟和你痛苦。”
“啪!”
温时宁一巴掌甩在他脸上,怒骂道:“你们简直丧心病狂猪狗不如!”
然后没词了。
温时宁突然就有些想念香草了。
温子羡被打的身子一歪,下意识抬起怒眼,却对上傅晚儿冰冷的目光。
“那你呢?”
“你来是为亲自杀我吗?”
傅晚儿不知道自己为何要鼻酸。
她想不明白,这世道怎么会变成这样。
许是幼时,她被保护的太好了。
总以为这世间的美好多过丑恶。
可当她被逼着去探索人心时,却发现人心如此浅薄,说变就变。
那温书妍,也曾被她偷偷的真心的叫过二嫂。
与眼前的温子羡,更是一起玩乐过,嬉笑过,斗过嘴,也在某些时刻,相互鼓励安慰过。
虽远谈不上挚友,可也并无深仇大恨。
怎就非要她的命不可呢?
往后,她还能相信谁呢?
傅晚儿只觉得内心荒芜一片,长出了一种难以言说的孤苦之感。
看着她眼眸里的明明灭灭,温子羡满嘴苦涩。
他想说他原本是想来救她的。
可怎么说得出口?
谁又会信?
“说句公道话。”
男子突然开口:“要不是温公子及时通风报信,二夫人可能不会来得这么快。”
温子羡惊诧地看向他。
男子耸耸肩,“不用谢,在下只是实话实说。”
可那又怎样?
在傅晚儿心里,他和温书妍安王等人还是一丘之貉。
男子清清嗓子:“萧将军有什么话要说吗?”
萧池艰难地张了张嘴,江云却抢先他一步道:“都是我的错,有人用二弟性命威胁,我才犯下大错……”
男子毫不留情地打断她:“确实是你的错,若不是你探听到三姑娘与温书妍不和,又怎会故意将藏在心里的秘密送到人家耳朵里去。”
江云脸上血色尽失。
萧池身体更加僵硬,难以置信地低头看她。
江云苍白地摇头,“不是那样的,阿池,你信我……”
男子:“要演戏回家演,我只问萧将军一句,如若今日真如了安王的愿,你当如何?”
傅晚儿若真的死了,再加上一个自己送上门的温时宁,傅问舟会如何?
要么,当场气死,要么,破防反击,正好给安王趁乱弄死的机会。
无论是哪一种结果,萧池都是罪人。
他也问自己,会如何?
要他因此受安王所用与傅问舟为敌,他自认做不到。
大抵只有以死谢罪吧。
男子似乎也没指望他能给出答案,冷冷地笑了声。
“敢问温公子,你可知安王为何要像疯狗一样咬住傅问舟不放?”
温子羡一愣。
他本不想说,但又不受控制似的说了出来。
“安王与北蛮人早有勾结……”
萧池眉目一凛:“果然如此!”
男子:“岂止是勾结,他还认了拓跋羽为父,迫不及待地想当上皇帝,好孝敬北蛮人。”
温子羡和萧池异口同声。
“你怎么知道这些?你到底是谁?!”
男子:“我是谁重要吗?身为大周朝男儿,当以天下为己任,以国家兴亡为念。”
“傅问舟拖着一副残躯,仍在苦苦支撑,可你们这些人却为虎作伥,将他逼到如此境地!”
“这天下是他的吗?”
“国家兴亡是他一个人的事吗?”
“他左右为难,拼命周旋,只为尽可能的不伤及无辜!”
“可你们却专挑他的致命处下手……”
男子语声悲凉,话音缓缓落下的同时,终于将帷帽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