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老夫人出殡。
天色阴沉,乌云低垂,仿佛连老天爷也在为老夫人的离去而哀悼。
鉴于傅问舟的身体情况,一切仪式从简。
事情闹得这样大,虽说傅问舟有功,但傅晏修犯的罪也不小,还不知圣上会做何处置,宗亲旁支个个忐忑,来是来了不少,但都持观望疏离的态度。
在定扶灵人时,个个不吭声,甚至躲得远远的不愿意上前来。
周礼孝看在眼里,不等傅问舟发话,便大手一挥。
“算我一个!”
众人诧异地看着他。
按大周习俗,一般由逝者晚辈扶灵。
比如侄儿侄孙等。
堂堂三皇子,竟为一个侯府老夫人扶灵,这……
莫不是圣上的意思?
功大于过,侯府要崛起了?
有人心思一转,立即就热情起来。
“为老夫人扶灵,是我辈之荣幸和责任,义不容辞。”
本来八人就够的, 一时间纷纷报名,倒有些难挑了。
人情冷暖,不过如此。
梵音声中,棺木缓缓合上,老夫人的脸一步步被掩住,最后砰的一声合拢。
真正的永别了。
傅晚儿搂着两个侄女哭的泣不成声。
温时宁红着眼眶站在傅问舟身后,一只手放在他肩上,给予无声的安慰。
时辰到,有人将老夫人遗像递给傅问舟。
老夫人的遗像是他亲手所画,眉目慈祥,笑容可掬。
一如他每次归家时,她迎在门口望他时的模样。
木鱼声一下一下轻叩在心底,棺材被健仆抬起。
随着出殡队伍的缓缓前行,街道两旁站满了自发前来送行的百姓。
安王定罪,究竟有多少人受到牵连,影响又有多大,他们无法得知。
但他们知道的是,若不是傅问舟和他身后的那些忠义良士,这场风雨不可能是这样收场的。
再看坐在轮椅上,怀抱老夫人遗像的傅问舟,青姿玉容,却没有一丝血色。
遥想曾经打马驰飞的少年郎,有人轻声呜咽。
似惋惜,似怜悯。
全程傅问舟都很平静,连道别的话,也只在心里默默的说。
直到葬礼完全结束,他们回家。
侯府大门敞开着,可再没人会迎在那里,望着他笑,喊说:“我的骄骄儿回来了!”
傅问舟只觉得悲伤如山呼海啸般朝他袭来。
见他身体猛地往一边歪,温时宁一把将他抱住,从怀里掏出玉露丸塞两颗在他嘴里。
傅问舟这一睡,就睡了一整天。
醒来时,听闻外室有人在哭泣。
是柳氏和楚云。
“若不是为了安安,清然也不会被劫走……”
每每想起那晚的经历,楚云就止不住哭声。
柳氏一声接一声的叹:“虞老已经两天没吃东西,真怕他抗不住,还有楚砚……发生这么大的事,圣上还要派他去接太子,你说他哪有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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