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太妃的双眼恶狠狠地瞪着那个老太医,几乎能迸出仇恨的火花来:“李中道!你说什么胡话?!”
徐阁老也板着脸喝斥那老太医:“方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究竟哪个说法才是真的?!这里是宗人府大堂,万岁在上,你若胆敢有半句谎言,你一家老小可就休想逃过去了!”
青云恼怒地在心中腹诽。这个徐老头是不是跟太后有仇?非要人家说出不利于太后的话来?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他说这老太医原先不是这么个说法,原来他们之前已经审过后者了吗?不用说,这上一份供状一定是对太后不利的。
她凑近了太后耳边悄声问:“这个太医您认得不?”
太后压低声音答道:“认得,李中道,那是我从前惯用的太医,我生皇上时,他就在边上侍候着,曹太医去世后,我用了他几年,不过后来他丁忧回乡去了,过后也没再回来。”
青云有些忧心。看起来这个李太医还真的有些资历,虽说他现在说了实话,但堂上作供,最忌讳翻供,万一那群老臣不肯信他,太后头上的污水可没那么容易刷洗干净。
楚王太妃仍旧在漫骂李中道,言辞间已经带上了威胁的意思。那李中道哆哆嗦嗦地跪在一旁伏地不语,听着听着,却哭了起来:“太妃不必再说了,我一家老小的性命都在你手中,若是我不肯照你的吩咐办。只怕就要血脉断绝……可这是在皇上跟前,当着诸位顾命大臣的面!如此关系到江山社稷的大事,不是我一个小小太医胡说八道,就能动摇得了的。倘若我真的听你的话,污蔑圣上清名,真相大白之际,我就真真成了乱臣贼子,休说我那些儿子、孙子,怕是连的我祖宗都没脸见人了!”
楚王太妃气得浑身发抖,李中道却直起身来。含泪向皇帝禀道:“皇上明察。微臣实在是为人所迫。因老妻与儿孙们都在楚王太妃手上,为保他们性命,不敢不从,方才迫不得已。说了许多污蔑皇上的话。过后细细思量。深觉惶恐……微臣自知罪大恶极,只求皇上看在微臣终究还是说了实话的份上,饶过微臣家人的性命……”
皇帝的脸色淡淡地:“既如此。你就将实情说来,再告诉朕,楚王太妃是如何胁迫你的。”
李中道便将当年太后生产的细节一一说来。他是亲身经历过的人,又在太医院里待了几年,共事的人也都熟悉,因此提起种种细节,以及经手太后生产各个程序的人,都说得十分清晰明白:“太后娘娘当年是在月子房生产的,时任太医院院使张之清大人坐在月子房外殿监守,主理的是曹化曹太医,微臣当时还是医士,与另一位王崇涣医士负责从旁协助,另外还有四位稳婆、两位乳娘,全都是先帝事先精挑细选了,送到月子房里侍候娘娘生产的。月子房处于深宫大内,外人轻易不得进入,而里头侍候的人除了太后娘娘的一名随身侍女,又都是先帝挑选出来的,太后娘娘哪里有机会暗中调包婴儿?更别说月子房外,还有许多内侍宫人,随时等候着消息,只等娘娘产下皇子,便立即飞报先帝。这在殿外等候的人,微臣也记得,分别是……”他列出了七、八个人名,其中就包括先帝生前极为信任的冯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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