阜怀尧不答话。
“神才的拳拳之心真叫人感动,不过江某为什么觉得这不像是手足之情,倒像是……”江亭幽伸出手,抚上了他的脸颊,字音极轻,分量却重若千斤,“爱上你了?”
整个空间瞬间寂静了片刻。
似乎刚才那句话是泥牛入海,过耳就散,阜怀尧没有半点反应,也没有拂开他手的意思,目光注视着前方,也不知在看什么。
江亭幽皱眉。
他忽然说:“你太失礼了。”
江亭幽猛地侧开头。
伴随着阜怀尧那句话的冷光猝不及防一闪,然后“嗒——”的一声,有液体落在了地上铺着的稻草秆上,迸溅成小小的水花——红色的水花。
江亭幽人已经站了起来,后退两步,抬高扇子,看扇骨伸出的刀片上淡淡的血丝。
“何必呢,陛下?”江亭幽缓缓开口。
……
驿站外,一个火红锦纹莲花裙裹身、盘堕马髻的女子坐在一棵枝叶茂密的树上,目光一直盯着驿站门口,并不靠近,她看起来似乎只有二十余岁,手里拿着峨眉刺,其中一只手上竟是有六个指头。
一道蓝影了无声息地落在了她旁侧,唯有几缕淡淡的血腥气息暴露了他的行踪。
蜚语闻见了,回头看到他,也不意外,心里猜测以自家尊主的武功遇神杀神杀了多少个才会沾上血腥,一边小小声道:“尊主,人在里面。”
阜远舟面无表情地看着驿站破旧的大门,“周围呢?”
“和尚和老头儿已经去解决了,尊主你稍等片刻。”
阜远舟不再说话,也没动作,只是微垂了垂眼,长长的睫羽盖住了一眸的杀气。
……
驿站内。
“何必呢,陛下,你觉得你打得过江某?”江亭幽如是道,垂下了拿着折扇的手,另一手则是在脖颈上轻抚了一下,果然看到了一手的鲜血。
他笑了笑。
——真是两兄弟,每次都在他脖子上动刀。
而在蒲团上的白衣男子手里拿着一把只有匕首大小的短刀,很小很精巧,刀刃寒光凛凛,锋利程度吹发可断,一眼看去就知不是凡品。
只是在他的脖子上,也有一道淡淡的血痕,艳丽的血缓缓蜿蜒而下,被他不甚在意地抹开了,阜怀尧淡淡道:“朕说了,你逾越了。”
两人都是皮肉伤。
其实依阜怀尧的身手并刺不中江亭幽,不过对方轻敌了,而且阜远舟当日送的这把短刀没有被搜走,它能弹长锋刃阜怀尧动手的时候,江亭幽的确是退开了,可惜他估计错了刀的长度。
江亭幽像是看见了什么稀奇的事,“陛下生气了?因为江某说中了事实?”
阜怀尧猛地抬头看去,眼风像是琅琊的剑气一样凌厉,被他看一眼,都觉得周身血腥弥漫,他的声音却是不变的从容不迫,“皇室宗亲,岂容你妄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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