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定力不够,是素来天老一我老二地老三牙尖嘴利气煞死人的苏大酒才的那副模样太有喜感了,居然还脸红,换做是熟悉他的阜远舟来看也定是笑得满地打滚。
苏日暮囧了,满头黑线地怒瞪他。
要不是这个家伙昨个儿在皇宫乾和宫偏殿里说了那么些莫名其妙不知所谓的话,他至于么他?!
甄侦笑够了,也不起来,就这么慵懒地靠在躺椅上,由下往上注视着浑身竖毛的苏日暮,好一会儿没说话。
苏日暮被他看得感觉自己的头发都快飞起来了,更加愤愤地怒瞪他,粗声粗气道:“看够了没有?!?”
甄侦没摇头也没点头,用食指点了点下唇,似有所思的样子,“为什么突然不敢接近我?因为昨天的那些话?”
他开了口提起那件事,苏日暮也就不跟他打哈哈蒙混过去了,直截了当道:“如果你说你是开玩笑的,我自然不会躲你。”
食指下滑,勾起一缕乌黑的发丝缠绕在指上,甄侦睨眼看他,弧度优雅的杏眸弯成弦月的形状,眸眼转动时竟是有一种媚眼如丝的惊艳,“我说的话,自然不会是开玩笑的。”
苏日暮浑身一僵,好半晌才道:“你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认为的那个意思,”甄侦轻描淡写道。
“别开玩笑了。”苏日暮重复。
“这有什么好开玩笑的?我一点都不觉得好笑。”甄侦嗤笑了一声,随即望着他,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心脏,“我,甄侦,对苏大才子动了心,很好笑么?”
“哈,”苏日暮干笑了一下,“我以为你没有心。”
他这样的人,怎么看都和“动心”这个词搭不上关系,放在一个房间里都会死掐起来,而且最后赢得那个人肯定是甄侦。
“事实就是如此,我也没有办法。”甄侦摊手,“除非你把我的心还回来,不然你就是我的了。”
这般霸道的话让苏日暮不怒反笑,“怎么还?挖出我的给你?”
甄侦笑得淡雅,“不用挖,把你给我就可以了。”
苏日暮摇头,“我不喜欢你。”
甄侦不甚在意,“感情这种事是可以培养的。”
苏日暮咬牙,“我不喜欢男人。”
甄侦听罢,眉头一挑。
苏日暮以为他已经被说动,松了一口气。
甄侦却忽然眸眼一转,双目幽深如魔瞳,闪烁着神秘迷人的微芒,他笑着问:“我好看么?”
被他的眼神一惑,苏日暮下意识看着他。
靠在躺椅上的男子年岁极轻,杏白的袍子修裁出修长的身形,衣袖一角绣着鲜红的杜鹃泣血图,顺着他的动作滑至手腕,十指优美如段段青葱,根本想象不出他握着武器杀人的模样,一头黑得近乎森青的长发随意用一支碧玉簪挽起,发丝轻吻着秀美的轮廓垂坠而下,杏仁般的眼曲线婉雅静美,朱唇莹润,淡笑间仿佛能闻得江南烟雨蒙蒙的味道,举手投足尽现优雅,不觉高贵疏离,只叫人沉沦其中。
尤其是他看着你的时候,眉梢带笑,双唇微弯,眸子像是夜一样深沉华美,温柔动人心弦,没有人不为之惊艳。
其实好看的男人有不少,像是阜怀尧、阜远舟和苏日暮都俱是容貌惊人,只是阜怀尧周身寒气煞人,一般人都会忽视他的颜容,阜远舟武功大成,看他时最先注意的都是他那份气势威压,苏日暮自身也是傲气过重,通常对他的第一印象也是落拓不羁目中无人。
唯独甄侦,当他出现在人前的时候,第一眼永远是觉得——这个男人很漂亮。
脑子里现出这个念头,惊得苏日暮一下子回神,怒瞪他,“你就不能少用一会儿摄魂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