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诤,我与甄侦,还不到难舍难分的地步。”
苏日暮的一句话,像是一个个坚硬的栗子扑腾扑腾迎头砸来,直接把甄侦打懵了。
“苏日暮你……”还想反悔不成!?
苏日暮却对他摇了摇头,暗地里飞了个白眼——你还嫌现在不够乱么?
再乱也不能这么吓人啊——甄侦气结,瞪了他一下,不过还是没说什么,大有“待会儿我们在私下聊聊”的意思。
苏日暮无奈地抽抽嘴角。
阜远舟看着他们的互动,闭口不语。
阜怀尧若有所思。
苏日暮回过头,看着阜远舟,他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语速也并不快,眼角眉梢还是那么桀骜不羁的,甚至带着一如既往漫不经心的笑,“我知道你为我好,不过子诤你也是知道的,一辈子平安喜乐这些东西,照我的性子,真没什么可能。”
且不说他大仇未报,就是隐姓埋名住在京城这两年都混了个酒才的名号,便知他有多么不安分了。
阜子诤的心思苏日暮清楚得很,也明白他所恼怒的什么——想也知道,甄侦的身份不简单,连最亲近的阜远舟都不能轻易告诉他。
对方的话听似懒懒实则难得认真,阜远舟却好像不为所动,“那又如何?”就算是这样,也不需要往最浑的那趟水里扎啊!
苏日暮叹气,“不如何,我偏偏对他上了心罢了。”
阜远舟的目光能在甄侦身上挖出两个洞来,“他有什么那么值得你上心?”
阜怀尧其实真的很想插一句话,为他年少有为的巨门之首喊个冤,不过想到一开口炮灰倒霉的还是甄侦,就继续沉默了。
苏日暮又叹了一口气,“是啊,这家伙也就一张脸值得称道,我做什么为他上心?”
阜远舟:“……”
阜怀尧:“……”
甄侦暗暗咬牙,脸上却笑得越发温柔,“看上甄某,真是委屈苏大才子了!”
苏日暮从善如流,“不委屈,习惯就好。”
甄侦:“……”他迟早会拔了这口毒牙的!
阜远舟恨恨:“苏日暮!”
被吼的某人赶紧正色,顿了顿,道:“你明白的,我没有一时冲动。”
阜远舟握紧了手里的剑,“你若是一时冲动,我管你做什么。”从小就是这样,要么什么事都不在乎,要么认真做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回,他明明比苏日暮小几个时辰,却放心不下这个人的执拗脾气,操心来操心去,到了后来,就像他爱阜怀尧一样,护着他已经变成了本能。
苏日暮脸上终究还是多了一分伤感,“你这个爱把事情全部往身上揽的性格是怎么养出来的?”
阜怀尧喟叹,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么?
阜远舟没说话。
苏日暮注视着那双曜石一样黝黑的眸子,在阜怀尧改变他之前,这双眼睛并没清澈得那么好看,“不要担心,子诤,这件事我有分寸,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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