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叔一直记着他,到死都没有忘掉。”这个素来谦谦君子的王侯公子竟也露出了一瞬冷漠的神情,“过去我觉得他们二人挺可恨的,现在却觉得,真可悲。”
什么爱什么恨,一切都抵不过生死,最后都随着人化黄土而消失,既然如此,当年那么倔强生死不见,又是怄的哪门子气?
闻言,阜怀尧下意识看向阜远舟,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家三弟说的是谁。
可悲么?
一个过于软弱,一个过于骄傲,在一起本就是一个糟糕的开始。
只是……
柳一遥也不曾有一刻忘记过他的父皇吗?
阜怀尧摩挲着拿在手里的白玉指环,又想起了当年御花园里低声呢喃着“朕只想做他一辈子的剑鞘”的父亲。
这些年来,他长大了,也懂得相思多么折磨人了,柳一遥消失得比谁都决绝比谁都彻底,他不是不曾找过和柳一遥相似的人送到阜仲病榻前陪陪他,只是阜仲总和那人静静对坐上半日,似是透过他在静静怀念着早已跑开的旧时光,然后派侍卫将人送走,再不召见。
阜怀尧问过他,为什么不将人留下来,哪怕是个慰藉也好。
但那时的阜仲的眼神有些笑意有些悲伤,只道:“他不是真的一遥,朕心中的一遥也只有一个,就是也许已经在奈何桥边等着扇朕一巴掌的那个,用这个人来代替,朕是亵渎了他,也是亵渎一遥。”
从此,阜怀尧就再没做过这样的事情。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柳一遥和阜仲的一生,都唯有一个人是心中挚爱,是心尖儿上的珍宝,无论时光流逝,无论何人代替,原本珍视深恋的人也只有那一个,永远不会改变。
事实上要忘记一个人并非不可能,时间够长就行——但人生也不过几十年,实在,太短了……
“皇兄。”阜远舟缓缓转过头来,“我想听当年的事情,父皇和柳叔的事情。”
阜怀尧面色一僵。
阜远舟没再说话,只是用一种平淡又坚决的眼神望着他。
阜怀尧艰涩地问:“为什么那么在意这件事?你不是不喜欢谈到和父皇有关的事情么?”
阜远舟好似觉得奇怪,站直了身子,“只是想听而已,有什么不能问的么?”
“……没有。”阜怀尧顿了顿,道。
“所以,说给我听听好么?”
“都是一些封尘往事……”
“但是我想知道。”阜远舟如是道,定定注视着他。
阜怀尧几乎没忍住避开他的眼神。
“父皇那么宠爱皇兄,当年的事,应该只有你知道了吧。”阜远舟似是不经意般道,走过来,随手将埙放在桌上,人坐在桌边斟了两杯茶,一派洗耳恭听的架势。
阜怀尧垂眉看着被推到手边的茶,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眉,旋即才坐在他对面,心知越是推脱越是让他好奇,只好细细思量了一下言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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