阜怀尧身上有蛊王,他有身份有地位有头脑,还是锦衣玉食不需要蛊王这种东西的玉衡君王,世界上没有那么巧合的事情,如果这样都还不足以证明他是刹魂魔教教主,恐怕宿天门即使再多疑都无法否认这个假设。
……阜怀尧就这么一言不发地将自己推到了浪尖风口,代替阜远舟成为了宿天门针对的“刹魂魔教教主”,承担“血承”者的风险,承担整个魔教上下的风险,在阜远舟不知道的情况下。
阜远舟坐在了这个位子上,就比谁都要清楚宿天门的手段,宿天门门主的狠戾,他只要想起自己在榆次山脉、甚至是停仙宫,处处惊险、无法和外界联系的时候,他心爱的人也在外面过着刀光剑影的生活,他就觉得自己快要发疯了。
如果有个万一,阜远舟就算会飞也赶不回他身边!
“我没事,”阜怀尧安抚地道,语气依然是淡淡然的,好似并不将这样的危险放在心上,“而且,这也已经不单单是刹魂魔教和宿天门的恩怨了。”
“那也不该是你来做这件事!”阜远舟几乎扭曲了眼中的红血丝,“这是我的魔教,是我的责任。”
“不管是身为刹魂魔教的你,还是身为玉衡掌权人的我,都是宿天门的目标,”阜怀尧缓声道,“既然如此,一个人能够冒险即可,又何必多赔上一个人?”
“可是我赔不起你!”阜远舟近乎低吼道。
想到他几乎死在自己所不知道的时候,他心脏都快被堵住了呼吸口,窒息一样的疼痛。
眼前这个人几乎成了他生活的全部,他不能失去他,哪怕是一分一毫的风险。
阜怀尧却是平静地道:“那你就该明白,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涉险。”
阜远舟近乎无力地垂下眼帘,抓着他肩膀的手却是越来越用力,“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好到像是一种愧疚的补偿!
阜怀尧沉默了片刻,“也许是因为,我永远做不到比你爱得更深一点。”
阜远舟和江山在他心中,唯有平衡才能共存。
“不,”阜怀尧喃喃道,眼神里流露出来的竟是一种无月夜幕一样的绝望,“你已经做到了。”
常安觉得他不甘心,是因为爱得至深却得不到回报,在这一刻他却忽然明白过来,不是这样的,他绝望的是,他恨不得放弃一切和阜怀尧长相厮守,可是明明阜怀尧那么爱他,却没有选择和他在一起。
常安逼他改变,其余人保持沉默,他逼阜怀尧正视,阜怀尧对此沉默……
真是因果循环,自有轮回。
阜怀尧望着他,一股酸涩涌上心头,逼得他甚至有落泪的冲动,“远舟,若这一生你我能够圆满……”
话到一半,就再也没了动静,他的手指无力地张握了几下,好像这样就能将眼前人的爱抓在手心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