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洞天字字句句都用上了内力,言辞激昂悲愤,叫整个会场的人听得明明白白。
“我承认我邹洞天不是一个好人,和包囿、薛义保一起跟着你为非作歹,但是和你比起来,我自认还是自愧不如!”
沙肖天听他将当年的事情一一抖落出来,早已沉不住气抬手握拳攻了过去。
邹洞天等的就是他亲自动手,大吼一声拎着方天画戟迎了上去。
“沙肖天,你这些年恶事做尽,东鹰派暗地里全是不干净的生意,我当年能够杀死林家堡堡主和我结发妻子都有你一份功劳,更别提包囿对你一片真心,你给钱给他组建七毒教,如今却翻脸无情,沙肖天,你在做这些亏心事的时候,可曾想到这一天……!!!”
邹洞天话音还未落下,整个人就被沙肖天一拳打飞了出去,重重砸在擂台的栏杆上,又摔了下来,吐血不止。
但是他看着沙肖天暴怒的样子,却是笑得无比开怀,“沙肖天,天理昭昭报应不爽,我在十八层地狱等着你!哈哈哈……!”
笑声未断,就戛然而止,邹洞天脸上的表情凝固在狂笑的一刻,胸口的大洞汩汩流着血,骨头和内脏都随着鲜血喷溅了出来。
不知何时冲到他面前给予他最后一击的沙肖天阴沉沉地抬起头来,环视四周。
所有人的眼神都集中在他身上,只有恶意,没有善意。
苏日暮嘴角也勾着意味不明的弧度,但是笑意不到眼里就已经全部化成了锋利的杀意。
阜怀尧放下了一直端在手里都凉了的茶,容色淡淡。
十年寒窗,一朝成龙;半世蹉跎,一夕溃散;人生无常,不过都是如此罢了。
阜远舟不知何时已经回到了他身边坐着,脸上带着笑,明明一派君子端方如玉的模样,却叫人看了不知为何就有了打了一个激灵的冷意。
连晋长吐出一口气,忽然觉得刚才永宁王让他和宫清带着阜怀尧先走的时候,他就应该先敲晕自家主子强行把他带走的。
留在这里实在太受罪了,人心如鬼,阴谋如网,私欲造就杀孽,仇恨带来死亡,利益循环因果……这些东西看多了,对这个人世都觉得太过无望。
人生中悲惨的故事这么多,今日就在这个不算大的会场里轮番上场……难怪能让申屠谡雪那种人都跑来凑热闹——果真是一场“精彩”的大戏!
而站在血淋淋的尸体旁边的沙肖天知道,他苦心孤诣经营了几十年的东西,全都完了。
不过没关系,真的没关系,反正他还有最后的筹码。
苏日暮冷静地盯着他,“事到如今,你还想做什么?”
沙肖天好一会儿没说话,然后慢慢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你们逼我做不了伪君子,那么就让你们看看什么叫做真小人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