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对方是在婉转地探听自己这方的实力,阜远舟只当做不知,道:“行了,别想着看我好戏,你没把文试搞定试试,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真凶残,离你远点……”苏大才子做出“小生怕怕”的表情,正准备离开。
阜远舟忽然就想起一件事,把人揪回来,“你刚才说甄侦的手下在调查一枯荣?”
“恩啊。”被揪回来的苏日暮点头——所以?
“谁让他查的?”阜远舟皱眉,他也是过后才发觉是一枯荣,甄侦连宫门都没进来过,怎么会知道?
“……”苏日暮没说话,戳戳关心则乱的好友,然后指了指龙床上的人。
阜远舟愣了一下,眨眨眼——是皇兄的话就解释得通了,甄侦善暗杀术,也许皇兄将汤送过去之后被他认出来了。
冷不丁的想起了之前查到的甄侦的事情,他眉头锁得更紧,“甄侦莫不是……”
“???”苏日暮不解地看着他。
阜远舟问:“你有没有在甄侦身上看到过什么标志?”
苏日暮眼皮子一抽,“我怎么看得到……”又不是住一屋子、呃,貌似,好像……他想了想,“甄侦的衣服内侧都会绣一幅杜鹃泣血图。”上次见过他背后有红线,甄侦说是刺青,他没见过,可能也是这副图。
“杜鹃……”阜远舟有些了悟了,此人身份神秘,他早该猜到和影卫那边挂钩的。
阜怀尧手下四大影卫之首之一是子规,此人御下的巨门就是用杜鹃为标志,白鹤苍鹭飞燕子规不是代号,而是官名,而这四人之下有八大掌令,掌令之下是三十二使令。
那甄侦有如此调度之力,是巨门掌令还是使令?抑或是……子规本人?
“杜鹃怎么了?”苏日暮听得有些糊涂。
影卫的存在不能多说,阜远舟托住下巴道:“没,就是突然发现甄侦不是坏人。”
宫外,正在调兵遣将的秀雅男子疑惑地看了看空无一人的身后——奇怪,那种被人说坏话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乾和宫里,苏日暮抽搐着嘴角看着苏日暮,“那个讨厌鬼算什么好人……”那就是个变态!
“我只是说他不是坏人。”起码不是大奸大恶之徒。阜远舟犯了个白眼,不是他看不顺眼甄侦,那家伙的确邪气得紧——肚皮黑长得再温文尔雅都没有用!
心知有些事情不能多说,苏日暮耸耸肩,“管他呢,那个家伙是好是坏关我PI事,得了,待会儿该天亮了,先走了~~~”
“嗯,自己小心点,”阜远舟叮嘱一句,顿了顿,龇牙:“文试那天我会去考场代帝巡视。”
“……!!!”苏日暮准备跳出窗的动作滞了一下,然后加快速度窜出去一溜烟消失在了夜色里,当真神鬼难追。
阜远舟“哼”了一声,关窗。
这家伙比泥鳅还滑,不警告警告一肚子坏主意就全部贯彻落实了。
他走回床边,低眸细细看着阜怀尧沉静的睡颜,许久,才低声叹了一口气。
事到如今,再要他放开阜怀尧是决计不可能的了,早已经在进行的计划也不能收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于我而言我有必须要做的事,于你而言家国天下永远重于儿女私情——不是不贪心想要两全其美的,只是如今见他这一刻安然睡在我身边,阜远舟忽然就已觉得别无所求。
我只要比别人更接近你……任何人……无论是兄弟抑或臣子的身份。
阜远舟伸出手拂开他散落的额发,轻轻的,在他额头虔诚地烙下一个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