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方……哭个什么劲啊真是的,大老爷们!”劳队长嘀咕着,叉腰站门口缓了会儿情绪,等到鼻子不酸了,才敢迈出去。
按习惯,他到装备室转了一圈。
出来的时候正巧遇到齐柔柔个人训练结束回来。
“队长。”齐柔柔打了个招呼往前走。
其实劳队结婚,齐柔柔心里跟其他人一样,也很喜庆,但他的个性就这样,一直就这么个冷冷的腔调,喜欢独来独往。
每年最烦躁的阶段是队里来新兵的时候,不管男的,女的,总会先有一阵误会他是女的,是漂亮姐姐,然后热情主动上来套近乎。
“等一下,柔柔。”劳简在身后喊。
齐柔柔回头,“嗯?”
“我跟你商量个事,嘿嘿”,劳队长覥着脸凑上去说,“你那个老凤冠还在么?就是瘟鸡他们几个抄于家的时候,给你带回来的那个。”
“嗯。”齐柔柔点了一下头,问:“嫂子要戴?”
“不是。”劳简眼神有点虚说:“那什么,不是我结婚那天,会来挺多人的嘛,咱这深山老林的,老方刚顺嘴说了一句,说是不是得有个节目好一点,比如以前他们乡下结婚,就会请戏班来唱个……”
“没门。”
“……哦。”
劳队长弱弱地点了一下头,转身的时候哀怨地嘀咕:
“浪费了啊。”
他的意思是浪费人才,都知道齐柔柔入伍前学了十几年的戏,是某省排得上号的小花旦,但是自从来到蔚蓝,他一次都没给大伙表演过。
然后那个漂亮的古董凤冠也浪费了。
“我刚听到通讯室的人说,好像这次的科研二所的宣讲队会来,所以劳队不用担心没节目,不热闹的。”
看着劳队好像失落了,齐柔柔在身后说道。
“是么?!”劳队长回头惊喜过望,同时也有点儿纳闷,按说是不认识的,“怎么,我这么大面子啊?”
“韩青禹的面子。”
“……哦。”
“他好像跟她们有过节。”齐柔柔说。
“过节?!好吧,过节。”劳队嘀咕了一句,想了想,再次尝试说:“宣讲队归宣讲队,柔柔啊,说起来这都四年了,你也知道队里大家一直都挺想听你唱一次的……”
“等他们回来再唱。”齐柔柔说。
“什么?!”
“等送凤冠的人回来就唱。”
齐柔柔说完觉得好像哪里有点儿别扭,忙转身走进装备室。
这就逮着了!
劳队长不能直说,在后面站着偷乐。
这一天是5月7日。
次日,1994年5月8日,一大早。
劳队长已经出去,回来,把一兜青杨梅放在桌上了,然后坐一旁看着商年华吃……看了会儿说:
“欸,年华啊。”
“唔,怎么了?”商年华含着青杨梅转头。
“酸吗?”
“酸,可是我就是想吃酸。”商年华把杨梅咽下去,尴尬笑笑说:“我吃得牙都倒了,可是还想吃。”
“哦,那他们说酸儿辣女,你听过吗?”
“嗯,听过。”商年华点头,抬头,一颗青杨梅递到嘴边又拿下来,眼神不高兴说:“怎么,劳队长这就已经开始算计了啊,想要儿子,以后更好上战场是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