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节哀。”
“嫂子节哀。”
年轻的男人,大多都不擅长安慰人,何况这种事也没法安慰。有些痛你无法感同身受,很难开口劝人不悲伤。
当场,温继飞和吴恤分别小声说了一句。
何云轻也牵着儿子偏头过来,向他们点头示意。她知道这两个年轻人是谁,来自哪里。作为一个普通人,她知道溪流锋锐,而作为张赤远的妻子,她曾听丈夫提起过他们,许多次。
“可惜青少校好像有事来不了,赤远一向最喜欢拿他吹牛。”何云轻不自觉这样想了一下,脑海中丈夫喝了酒吹牛皮的得意笑容又浮现出来。
“你那么喜欢热闹,欢喜见朋友的一个人……怎么就不说话了呢。”目光投向棺木,何云轻本已干了的眼泪,又一次流下来。
这时间,预定的时辰已至,军葬仪式开始,指令伴随着源能的激荡,响彻整片天地。
灵柩起……
棺木被从车上抬起,其实并不重,因为里头也就一盒骨灰而已,但是车子两侧,仍是八人一致,顶手,沉腰,把一边肩膀递过去。
突然,小声的,“吴恤。”
因为卡车停在了远处的人群外,韩青禹和第四军的战士们是绕侧面,步行进到现场的,此刻来到吴恤身侧,说:
“我来吧。”
一旁温继飞的目光看过来,隐隐像是在想着些什么。同时吴恤也听见是青子的声音,没犹豫,向外撤了一步。
韩青禹接上,把左肩一送,正好棺木落下,棺底底压实肩膀。
不重,又重。
盖棺的唯一目击军团战旗垂落,贴着面颊。长棺一头是华系亚特有,军团长佩刀文章图案,而另一头,是放大的蔚蓝金质守护勋章图案,如一面金色的盾牌。
“张将军幸会!你在天有灵,想必知道我的情况。”
“我也不知道这个我算不算是你的老友,如若不算,今天作为一个普通人,能代他送将军一程,韩青禹依然万分荣幸。”
韩青禹在心里,把路上想好的话说了。大概因为心里藏着的事多了吧,情绪接近一个普通人对英雄逝去的悲伤,并没有太激烈。
这时间,前方的陈不饿突然回头看了一眼,看见他了,没说话也没示意,很快又转回去。
仪式指令声中,扶灵人的脚步开始向前,至近山。
十一具灵柩一前十后,停步向山而立。
“青少校。”
“是他,青少校还是来了,替了吴恤。”
“他来为张将军扶灵。”
远处近处的人,终于都看见韩青禹的身影出现了。即便只是一个侧面,他标志性武器装备也让人一眼可辨。
一瞬间,许多人偏了头。
近处依然保持肃穆无声。
远处倒是低低的议论了几句,但是不论意外还是激动,都小心压抑着,生怕冒犯了仪式本身,还有将士们的英灵。
…………
“他来了……嗯,在仪式上。”几名看着普通的围观群众悄然退出人群,一边迈步,一边小声对着通话器,用暗语汇报现场情况。
通话器那头迟疑了一下,似乎接线的人也不知该做怎样的指示,正在向更上级请示。
大约两秒后,一个声音从稍远处传来,“没事,他开不了山,世界还是一样动摇,事情短期内还是会按我们的计划走。”
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理性而冷静,不带丝毫感情。
如果温继飞他们听到这个声音,一定很熟悉。
折秋泓说完揉了揉眉头,大概在心底深处,她对青子还是有些许愧疚的,当然也就些许而已……
棋还是棋。
目前的折秋泓的计划正在一步步落实,第一步的舆论攻势,非常成功。
关于这一点,就算是远航高层内部,也没人能预想,她竟然这样简单,就逆转了整个世界的情绪,尤其蔚蓝议事会那些人的情绪。
大概因为她掌握的足够多,足够了解The青少校的情况吧!偏巧青少校又是目前这个世界最受关注,至为关键的那个人。
“这样看来,领航人之前在溪流锋锐的那三年,还真不是白待的。”
其实对于蔚蓝高层,远航的游说工作私下一直都有在进行。前期他们遇到的阻力极大,但是这些天,情况已经开始反转了。
更多的蔚蓝议员,包括部分顶层人员,已经开始重新思考,支持火种计划。
这里头的逻辑很简单:如果青少校实际都只能和戴呃同归于尽……则,人类根本没有机会应对后续的高阶大尖,以及它们更庞大的入侵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