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这想法和阴宽说了,阴宽大摇其头,道:“师傅,你开什么玩笑?哪有师傅和徒弟同一天结婚的?”
穆正英也知道这个决定有些异想天开,就咽了口唾沫道:“谁说师傅和徒弟就不能同一天结婚了?”
阴宽道:“你和我虽是师徒,但情同父子,你听说过父亲和儿子同一天结婚的吗?”
穆正英不禁语塞,不再说话。阴宽忍不住又道:“再说……再说我从来没想过自己要结婚的……你冷不丁要我去结婚,我毫无心理准备……”
穆正英理解阴宽的心理,摇了摇头,总之在阴宽还没结婚之前,自己这个做师傅的却结婚了,心里实在过意不去。阴宽再道:“师傅,您老人家这么大岁数才结婚。结婚是大喜之事,尤其您这个岁数,更是大喜之大喜。咱们这婚礼不能从简,应该广撒喜帖,把亲朋好友全部请来,大家聚一聚,好好热闹热闹。”
穆正英连忙摇头,他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一阵发红道:“热闹就算了,还是一切从简的好。”
阴宽长长的叹息一声,道:“师傅,不是做徒弟的说你,你这个人就是自私,非常自私。”
穆正英瞪眼道:“我怎么自私了?”
阴宽道:“你想一切从简,可是对夕颜姑娘太不公平了,哪个女人不想自己的婚礼办的热热闹闹,风风光光?你一切从简,对得起人家吗?毕竟人家这辈子只结这一次婚。”
穆正英再次语塞,阴宽说的不无道理。穆正英想说点反驳阴宽的话,但嘴唇一阵蠕动,却什么也说不出来。阴宽道:“这件事情我做主了,一定要广撒喜帖,办个热热闹闹!”
阴宽也是说干就干的人,把镇里老秀才请来好几个,写请柬。
穆正英坐在角落里唉声叹气,做了大半辈子道士,如今却要结婚,而且还要写请柬,把道友都请来为他祝贺婚礼,这张脸只觉无处可放。
请柬写了一大堆,阴宽忙得马不停蹄,到处送请柬。他一个人送不过来,又花钱雇了好几个人一起送请柬。不但本镇的亲朋送了,连外省都送了。反正能想到的人,都送到了。穆正英更是闷闷不乐。
转眼之间,正日子到了。这天穆正英的宅子来了无数宾客。一直冷清的小院子,热闹无比。阴宽还雇来乐队,在大门口吹吹打打,只要有宾客到来,乐队就马上奏乐。
请来的人,不但有道士,还有和尚。总之出家人占的比例极大,一大半都是和尚道士。这可能是本镇有史以来最奇特的婚礼。也是本镇有史以来,第一个道士结婚,还是年过四十的半大老道士。
这些出家的和尚道士,并没有因为穆正英以道士身份去结婚而瞧不起穆正英,都真心诚意的为他祝贺。
和尚们大多不爱热闹,来祝贺一下,吃个便饭,便都告辞而去。道士们有不禁酒的,加上那些俗家的亲友,穆正英陪了一杯又一杯。
到了晚上辰时三刻,亲友们把穆正英送入洞房。
穆正英不进洞房还好,进了洞房,大吃一惊,犹如万丈高楼一脚踩空,扬子江心断缆崩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