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院子矮墙外面,跑来一个孩子,趴在墙上,两只眼睛看着院里发生的一切。穆正英转眼看去,见这孩子,正是王二麻子的大儿子,大约九岁左右。穆正英知道,这孩子也是疯病在身,极是危险。
那妇人拥抱着少年,母子正相对哭泣。忽然那少年“啊”的一声尖叫,双手抓住妇人的脑袋,张嘴在妇人脸上就是一口。一时间鲜血飞溅,妇人惨呼一声,手刨脚蹬,不住挣扎。
穆正英连忙上去,对着少年一脚踹出。少年死死的抓着妇人的脑袋,和妇人一起摔倒在地上。倒在地上,兀自咬着妇人的面孔不放。穆正英咬牙对阴刻喊道:“宽子,把他们母子全都砍了!”
阴宽早已做好准备,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只得大开杀戒!倘若心软,不把发病的人斩尽杀绝,得病的人只能越来越多,后果难以估计。阴宽窜到这对母子近前,举起伏魔剑,对着这对母子的头颈“唰”的斩了下去。
一剑两头,把母子的脑袋双双斩了下来。两人腔子里的鲜血,喷出好远。阴宽面色铁青,目光转向墙外趴着的那个男孩脸上,对穆正英道:“师父,他是么?”
穆正英道:“是,杀!”阴宽提着钢剑,直奔墙外那孩子奔去。那孩子并不逃跑,只是呆傻傻的看着本来的阴宽。阴宽来到近前,举起钢剑,说道:“孩子,别怪哥哥心狠,即便哥哥自己得了这种疯病,也要被别人砍杀!”钢剑挥落,墙外男孩不躲不闪,应剑而倒,连惨叫都没有。钢剑砍在他身上,似乎毫无知觉。
阴宽一天之中,前后连砍四人,脸色铁青,眼睛也有些发红,布着血丝。穆正英看着阴宽,心道:“我一生之中,就是心肠太软,所以难成大事。宽子关键时刻,绝不手软,是个人才。平时连我都小看他了。”
阴宽发觉穆正英的目光,勉强笑了笑,道:“师父看我干嘛?是不是觉得徒儿心太黑,手太狠?”穆正英道:“在这种情况之下,不能妇人之仁,你做得很对。”阴宽走回来,将剑刃的鲜血,在那对母子的尸体上擦了擦,道:“师父,我们该怎么办?这村子里的事情,我们管还是不管?”穆正英不禁沉吟不语。他非常清楚,管这件事情非同小可,弄不好全村的人,都要逐一杀却!
他最想知道这村中之人,是如何发病的?发病之人,瞳孔呆滞,不怕强光,分明就是死人。刚才这个少年,在攻击妇人之前,可以肯定他是一个正常的活人。可是在少年咬住妇人面孔之后,少年肯定已经死了!
平常人死了之后,呼吸和心跳全部停止,变成了“死物”。而这些人死了之后,却还能像活人一样活动。生前和死后,令人难以分辨。
穆正英一时心乱如麻,修道之人替天行道,乃是天职。可是这些人的“病情”,并非茅山术范畴之内,即使想管,又从何管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