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贾珍一脸“牛在天上吹”模样,贾赦深深叹口气,小心翼翼道几句要乖的话后,就没继续多说什么,掏出铜镜,对镜整衣冠,演练了一番记忆中“别人家的孩子”言行举止,矜持的入了沈府。
贾珍:“…………”我叔竟然这般谄媚!好生气,但还要维持大少风度!
沈府不大,四进院子。装饰风格很有捕快世家的风格,屏风摆设等具是惩恶扬善的传奇故事,一入书房还能看见桌面上两栩栩如生的獬豸。
哦……当然他认不出牛不牛,羊不羊如,类似麒麟的玩意。
贾赦听着管家一路而来娓娓而谈的介绍,郑重的点点头,坦诚道:“隔行如隔山,我爹那武夫一个,最多弄些关羽张飞的雕塑给我玩,从来没涉猎过这些。”不是他大少爷不上进,哼,是家学渊源!
“……”管家唇角抽了抽,一时之间也不好判断这话到底何意,只赔笑了几声,眼尖的发现自家老爷过来,忙不迭的上前迎接。
贾赦带着贾珍一个箭步上前,扶着人坐定,行了晚辈礼,又介绍了贾珍:“沈兄,这是我家珍儿,他跟我一样仰慕您多时了!”
“小侄拜见沈世叔。”贾珍顶着他叔炽热的目光,憋下心中的愤懑,努力扬了扬笑脸,问好。
沈獬:“…………”
照理说,两勋贵子弟,还是能继承超品爵位的大少爷,虽然眼下没有官身,但对他这个区区三品侍郎用不着如此礼贤下士。
况且,在半年前,他跟他们两的爹,祖父也只不过泛泛之交。
但沈獬转眸一瞧黑漆漆眸子里泛着希冀光芒的赦大少爷,就像被抛弃的小奶狗一般,炯炯的望着他,感觉自己不应下就罪大恶极,无奈的笑了又笑,一手一个,把人搀扶起来:“两位贤侄多礼了!”只不过接触几回,但赦大少爷却是个妙人,很有趣。
贾赦给点阳光就灿烂,先贺喜了一番新年大吉又恭喜人被武帝嘉奖,最后眼睛左右瞟瞟,小心翼翼着对手指:“沈兄,听说您熟知本朝律法,我跟珍儿若有不解之处,能否来叨扰您一二?”
“既然有心学习,我自是欢迎至极。”沈獬和声道了一句,紧接着话锋一转:“但不知又能坚持多久?两位说句实在的,都是金尊玉贵之人,就算犯刑,那也是享有特权之人,为何会忽然对此感兴趣?荣公可知晓?”
“咦?为什么我爹要知道?”他给自己找个西席压根不过经过他爹同意啊?
“哼!赦叔,这人肯定也是沽名钓誉觉得我们贾家是武夫,跟我爹那些同科举人一样……呜呜……”贾珍原本就憋了一股气,觉得自家好厉害的叔叔几乎跟刘备三顾茅庐那般低声下气了,这人还不知所谓,再加上他天生就看文人不爽,直接拽开贾赦捂着的手,不满道:“那些文人,表面清高的,可谁不在暗后说我们贾家。觉得我们贾家一门两国公,两代家主都手握军权,恨不得拿历史来劝说皇帝要提防,可是我爹明明是正儿八经考上进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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