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颤巍巍的问道:“齐老?不会真是赝品吧……”
这要真是赝品的话,赔偿金且不说,若是传出去。
那对嘉德拍卖行的名声只怕是个天大的打击。
毕竟拍卖台上的字画都有可能是假货,这以后谁还敢来拍?
就算是来送拍的人,只怕也得掂量一下,自己的东西在出了假货的嘉德拍卖行上,能不能拍出个好价格来了。
这也是当初他上司在电话里给他明着讲的。
沈月那边开着直播,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这真要出了什么大新闻,直播间里几百万的人看着。
到时候想压都压不下去。
而此时脸色凝重的齐流云放下手中的放大镜,扭头说道:
“这两幅字画的墨,我看着的确是有点怪,但……”
“但什么啊?”沈峰此时急得要死,赶紧追问道:
“齐老,您可是这方面的老专家了,这次一定可要看准啊,不然的话……”
“我什么时候看走眼过了?这两幅字画送来时,又不是我负责看的!”
齐流云呵斥了一声,他此时倒是没有沈峰那么慌张。
嘉德鉴定师又不止他一位,这两幅字画送来时,负责鉴定的人也不是他。
真要出了什么事情,责任也轮不到他来担。
呵斥完沈峰,齐流云又仔细看了一会两幅字画,可看了半天还是拿不准主意。
倒不是因为别的,就是两幅字画上的墨实在是太蹊跷了。
如果是但看其中的任何一副,齐老都会毫不犹豫的给出真迹的判断。
无论是笔触、纸张年代、款章、题字哪方面看。
这两幅字画单独都没有任何问题。
但当着两幅字画放在一起时,一辈子鉴定过无数东西的齐老立即就觉得不对劲了。
因为这两幅字画的上用的墨,实在是太相似了。
相似的就好像用的是同一块墨一般。
但这两幅字画又不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
虽然沈周和文征明虽然是同是明朝的人。
可生活轨迹却大不相同。
文征明出生时,沈周都已近三十好几了。
这世界上总不可能有这么巧的事吧?
但就依靠墨色的相似,来断定这两幅画都是赝品。
齐流云又觉得证据有些太过不充分了。
于是想了一下问道:“这两幅画的送拍人是谁,你查过了么?”
听到齐流云这么问,沈峰的脸上更难看了。
因为这多半是齐老觉得东西有问题,但证据又不足,所以想做外围调查了。
可是这两幅东西送拍人,沈峰早就查过了。
并且对方也和凌沫沫一样,在滨城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查过了,是钱三少,两幅字画都是他送来的。”
听到沈峰的话,齐流云也不经觉得有些牙疼了。
虽然他不是滨城人,但在滨城呆了这么久。
钱三少的大名,他还是听过的。
不过到了这会,齐流云也没办法。
这两幅东西如今已经在拍卖台上成交了,无论真假,今天都得拿出个结果来。
他对沈峰说道:
“那钱三少今天来了么?要不你去请他进来,我问一问这两幅东西的来历?”
沈峰也无奈了,钱三少今天来是来了。
但是个滨城人,听过钱三少的名号的,就都知道这是不好惹的主。
如今要质疑他送拍的两幅字画是赝品,找他过来问。
那不是上找着挨骂吗?
果不其然。
等沈峰去拍卖会的包间里将钱三少请过来,话刚一出口。
钱三少就破口大骂道:“我看你们嘉德拍卖行是在滨城干久了,不想干了是吧?”
“这两幅字画,又不是只有你们嘉德的人看过。”
“我当初送来时,就拿了京都专家鉴定证书过来的。”
“这会都成交了,你们来说我这东西是假货?”
“我看你们都是好日过久了,活的腻歪了?”
面对火冒三丈的钱三少,沈峰大气都不敢出。
他知道这时候只要他敢顶一句嘴,那是真会被大耳刮子抽的。
只有挨到钱三少骂完,他这才赶紧解释道:
“三少,三少。你消消气,不是我和齐老质疑你送来字画有问题。”
“是拍下来的客人觉得它们是赝品,我这才请齐老过来看看的。”
沈峰的话还没说完,钱三少就继续骂道:
“少特么的给劳资废话,你现在就去把拍了这两东西的人给我找过来,让他么的给我当面说清楚。”
“要是有一句敢给三少我胡咧咧,看我今天收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