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晟见叶护越说越离谱,眼角的余光现周遭朝臣投来的各种冷眼,就皱了皱眉,微微颔,然后走向了自己的班次,不再跟叶护寒暄下去。如果继续下去,还不知道叶护要说出什么更离谱的话来。
在叶护看来是吹捧,是讨好,但对于孔晟来说,这无异于被推在风口浪尖上引人猜忌。
“陛下驾到!”一个尖细嘶哑的嗓音传来,众臣面色一肃,一起拜了下去:“臣等拜见吾皇万岁万万岁!”
孔晟拜了下去,现陪伴皇帝参加朝会的司礼太监依旧是鱼朝恩,眉头便紧促起来,心内很不满。
他心道皇帝是不是脑子里进水了,十王宅惨案还未完全平息,鱼朝恩犯下如此滔天罪孽,你即便出于各种顾忌要暂时保全他,不杀也就罢了——但至少应该将此獠打入冷宫,削减他的权力,如今还让此人陪侍身侧,无疑是一种纵容啊。
群臣会怎么看?
别看鱼朝恩这两日诚惶诚恐,在皇帝面前痛哭流涕表示悔过,但时间长了,他必然故态复萌。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也所谓狗改不了****,大概就是这个道理。
孔晟向鱼朝恩投过冷厉的一瞥。鱼朝恩察觉到从丹墀下传过来的锋锐的目光注视,故作没有看到,犹自眼观鼻鼻观心,老神在在。
鱼朝恩不是不怕,皇帝昨日将他唤入殿中,虽然没有直接捅破那层窗户纸,只是某种警告和暗示,但鱼朝恩当时还是冷汗直流心惊胆战,伏地痛哭流涕再三求饶。他非常明白,既然皇帝已经洞察了他所做的一切,那就无可狡辩,而这样的罪行足够凌迟他好几遍了。
不成想,皇帝却保全了他。非但没有处理他,还动用皇帝强权直接将此事生生压制下去,这让鱼朝恩意识到,自己真正的价值到底在什么地方——他就是皇帝的一条忠狗,只要对皇帝忠诚不二,哪怕是做点恶,皇帝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他越加对皇帝忠心耿耿,因为十王宅惨案所带来的负面影响会渐渐冲抵。
皇帝依然会用他。
而只要他依旧占据内侍省监的高位,出入在皇帝身侧,哪怕在皇帝心目中的地位略有下降,但对于鱼朝恩来说,其实是无关紧要的。皇帝怎么想的,别人不知,外界只看表象。
所以,鱼朝恩依旧是鱼朝恩,屈一指权势冲天的大太监头子,内宫第一权监。谁不服,那就来试试看。
皇帝环视众臣,淡淡道:“回纥太子叶护可在?”
叶护出班行了一个回纥人的礼节:“臣叶护,拜见大唐皇帝陛下!”
皇帝微微一笑:“叶护平身——诸位爱卿,天宝十四年,安禄山起兵叛乱,朕在灵武登基称帝,至德元年九月,朕派遣雍王李守礼之子敦煌王李承寀、大将军仆固怀恩、将军石定番出使回纥,以图借兵。回纥英武可汗磨延啜命叶护率军五万与朔方节度使郭子仪共同讨贼。历经一年有余,回纥骑兵助战中原,助朝廷收复失地,光复长安,立下盖世功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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