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腕很细,就像女子一般,手腕上带着一个红绳,看样子一个有些时日了,堂堂天帝也会喜欢这样的小东西吗?
许是她的目光太过炽热,他微微敛了敛衣袖,抬眸道“上神若是不嫌弃,也可在此处借住一晚,待明日再回九重天。”
今夜是个注定无眠的夜晚,璇玑宫十分安静,她躺在榻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从怀中掏出那半块万劫八荒镜的碎片,轻轻抚摸,照着月霞的描述,这块镜子也该有些反应了,可拿在她手中怎么看也只是个普普通通的镜子。
夜色微凉
天帝望着窗外那一滩幽静的池水,记忆中却突然浮现起一段本不该被忆起的往事。
“嗷呜……”
他微微低头,看着地上那个楚楚可怜的小东西,微微一笑,摊开手掌让它跳入手心。
“乖乖,你说我这么做到底是对是错?”
这句话不知是再问旁人,还是再问自己。
“嗷呜……”
“你也想她了?可怎么办,我们……已经没有办法在相见了。”
“嗷呜……”
“今日见她,已是违背了当年的誓言,往后切不可在出现在她面前了。”
只是……思念就像是染了毒瘾一般,他越想克制,越是克制不了。
他的爱太过隐晦了。
“景忱……”
“虞欢……”
《前尘篇》
雨水淅淅沥沥的打在河水中,泛起丝丝涟漪,画舫游船缓缓行驶,她痴痴的望着岸上的公子,眸中充满了欣喜。
只是……再深的爱意也要掩与心底。
船渐渐靠岸,她在侍女的搀扶下,下了船。
男子缓步走来,不经意间将伞的一端往女子身边倾斜,他眉目清冷,素白的手指握着伞柄。
“兄长怎么来了?”
他眸中清浅,语调平稳“路过。”
二人缓缓向马车走去,身影渐渐消失在雨幕中。
回府时,母亲早已备好了美味的佳肴,虞欢规规矩矩的坐了下来,古人常言,食不言寝不语。
这偌大的林府安静的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
饭后,丫鬟端来许多糕点,三人围坐一起,渐渐有了话语。
“前些日子,恭亲王府的人前来送上拜帖,想请欢儿去府上听曲,我就替你应下了。恭王妃为人和善,她又素来喜欢你,你该去好好拜访拜访。”
母亲话中的深意她自然听了出来,她微微抬眸,看了看坐在一旁不言语的男子,扭头道“母亲的话我记下了。”
母亲微微蹙眉,拉着她的手,轻声叹道“你要真记在心上才好。恭王妃几次与我提及你与谢沅的婚事,总不好咱们总拖着。母亲自然也不想你早早成婚,可……若是许了别家,母亲才更是担惊受怕。”
“妹妹还小,若真要嫁,也要等到我成婚之后。”
景忱忽的开口,眸色淡淡。
虞欢微微握拳,手中的糕点不知何事落在了地上,口中顿时觉得嚼蜡一般,没了胃口。
她只好借故推托“是呀!哥哥还未成亲,怎能轮到我身上。”
母亲摇了摇头“你哥哥这性子,闷葫芦一个,什么时候才能开窍。难不成他一日不娶妻,便一日拖着你。”
雨渐渐停了,虞欢微微起身“母亲,女儿先行回去了。”
她与恭亲王府的世子谢沅幼时便定下了婚约,谢沅常年跟随恭亲王征战沙场,已有许多年没有回过长安了。
她真想就这样一辈子待字闺中,一辈子守着他。
“小姐小姐……”
丫鬟急匆匆的走了过来,气喘吁吁道“小姐……谢世子来了。”
她手中的针线一下子停了下来,可见人真是经不住念叨,她微微抬头,心却没有一刻是安稳的。
“他在何处?”
“现下在前厅与老爷夫人说话,小姐可要去?”
“哥哥呢?”
“公子进宫了,现下还没有回来。”
她微微阖眸,嘴角微微一扬,拿起桌上的剪刀将绣品一下子喇成两半,嘴里喃喃道“终究还是来了……”
午后时,丫鬟来报,说是谢沅来了。
虞欢懒懒的倚在榻上,眼皮也没有抬,道“我身子不适,让他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