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第既然已经倒向三郎,丹阳尹和建康令皆死,京中门户便皆入他们手中,朕就算离了寺,也没办法离开京中,反倒会引起更大的动乱。”
萧衍也是历经风霜之人,并不将儿子晚来的“叛逆”看在眼里。
“他们还没有掌握大局,并不敢动朕,至多将朕一直软禁着坐实‘出家’之名而已。但各地的宗室并不会坐视朕长久的消失于人前,总会有人来京中打听消息……”
他终于写好了手中的东西,不等墨迹干涸就将刚刚取出的印鉴盖在了那张布帛上,匆匆卷起交给了傅歧。
“我知你文武双全,又交游广阔,定然有办法出城。裴山此时还没暴露行踪,可以借着御史查案的身份带着诏书和虎符出城,去各州调兵勤王,而你身为傅翙之子,又有了闯寺之举,必然要受到追杀的。”
萧衍指引道:“现在梁国是不能待了,你拿着这枚虎符从钟离出关,去魏国找马文才和陈庆之,将这个交给他们,他们会明白怎么做!”
傅歧根本来不及看那是什么东西,只咬牙点头,将半枚虎符和萧衍给的布帛塞入怀中妥善放好。
“陛下,还是跟我们走吧,我们先找个地方将您藏起来!”
外面已经有豪侠在喊“撑不住”了,梁山伯还是不死心,想要劝萧衍和他们一起走。
“一旦我们离开,那条小路就暴露出去了,以后再没有人能够救您出去!”
“我是一国之君,坐拥雄师百万,富有天下万民,岂能仓惶逃离!”
萧衍当机立断,推了他们出去。
“你们先走,朕出去为你们拖延片刻!待你们班师回朝,朕才可以堂堂正正的出寺!”
“可是陛下你的安危……”
“三郎不会杀我!”
萧衍面目肃然,又重复了一遍。
“没有人敢杀朕!”
“走吧!”
傅歧就在窗边,看见外面又有大批禁军赶到,知道这院子是撑不住了,吹了声唿哨,拉着梁山伯跳窗而逃。
其余人马听到唿哨,立刻停止了反抗,各自想法逃脱,跟着傅歧等人要从后山离开。
就在这些禁军想要追赶时,皇帝的静室大门被一脚踹开。
面色阴沉的萧衍出现在门前,踩着被杀的禁卫尸体对着阶下禁卫喝问道:
“你们是在做什么?想要趁机杀了朕吗?”
萧衍是一国之君,禁卫是皇帝的卫队,这里许多人虽然听从命令“保护”皇帝的安全,不准皇帝进出,但也只是听从上令,连皇帝一根手指头也是不敢动的。
听到皇帝这样的指责,刚刚还喧闹不堪的禁卫们顿时汗流满面,连吱声都不敢,握着手中的兵器只知道哆嗦。
有些胆大的,硬着头皮跪倒,大呼“不敢”。
“既然不敢,那你们拿着兵刃对着朕是何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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