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找到病房以后，巧合在门口碰到了老黄。

老黄蹲在地上，神情有些呆滞的靠着墙壁。

旁边放在半个馍馍和一个空荡荡的水瓶。

随意的放在地上，也不在乎别人的目光。

叶子丰见到老黄如此的神情，心里有些难受。

其实说到底，还是他害了黄家两兄弟。

“黄叔，你怎么在这里？”

叶子丰蹲下身，轻声问道。

老黄没有什么反应，叶子丰又问了一声。

他才恍恍惚惚的抬起头。

“啊，小丰啊，你怎么来了。”

老黄似乎很久没有休息了一般，脸上满是疲惫，嘴皮干裂，空洞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情绪起伏。

叶子丰微微叹了口气。

“我来看看你，顺道看看患者怎么样了。”

老黄摇了摇头，“你是大忙人，别在这里耽误时间了，快走吧。”

说完他继续低下头，双手拧在一起。

叶子丰看了眼地上的馍馍，干的都能用来砸核桃了。

他起身从包里掏出一袋面包和一瓶矿泉水。

“黄叔，你这样下去怎么行呢，来吃点。”

老黄无动于衷的说道：“我还有半块馍馍，面包你留着自己吃吧。”

见他如论如何，都不接自己的食物。

叶子丰抬头扫视了一圈，发现没人注意后，贴到老黄的耳边轻声说道。

“你想知道你儿子信息的话，就和我出来。”

说完他提着东西，转身就走。

没走两步，一只长满老茧的手抓住了他。

叶子丰不用回头看也知道是老黄。

“先别说话，出去再说。”

老黄眼里满是祈求的目光，他紧紧抓着叶子丰的衣袖，怎么也不愿松开。

到了外边凉亭以后，叶子丰随手扇了扇土，一屁股坐下了下来。

“黄叔，坐下说吧。”

老黄急忙坐到叶子丰的身旁。

“我儿子怎么样了？”

“你先别着急，把东西吃了，我就告诉你儿子的信息。你可以放心，绝对不是什么坏事。”

老黄欲言又止的看着叶子丰，见他不松口，只能拿起面包。

叶子丰打开矿泉水，递到老黄的面前。

“你先喝几口水，嘴唇都干成这样了，估计嚼东西都费劲。”

老黄歉意的笑了笑，一边小口抿水，一边扯着面包送到嘴里。

他每吃一口，都会抬头看叶子丰一眼。

他希望叶子丰能早点告诉自己关于儿子的消息，却又怕自己鲁莽开口，会惹得叶子丰不乐意。

黄家从上到下，死的死，走的走。

除了他自己以外，仅剩黄光两兄弟相依为命。

虽然两个儿子不争气，但他们至少是自己的亲人。

只要自己还在世上一天，他就愿意多照顾他们一天。

可惜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前天晚上突如其来的一个消息。

让老黄这个坚强了几十年的老头子，再也忍不住的哭了出来。

黄光两兄弟不仅动手伤了人，还畏罪潜逃。

老黄没时间抱怨，匆匆忙忙带着存折赶往医院，将自己积攒了十几年的钱，全部垫付了医药费。

但医院告诉他，光动手术就要三万，还不包含住院费等杂七杂八的费用。

老黄一边担心着儿子的安慰，一边四处借钱。

直到叶子丰来的前不久，他才借了不到三百块钱，这点钱对于庞大的医疗费用，无异于杯水车薪。

赵楷家人见此情形对着他拳打脚踢，老黄一声不吭的忍了下来。

当时的他内心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儿子平安无事，自己以命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