鄚子布,河仙之主鄚天赐的第五子,1746年生,今年十七岁。
他之所以不在河仙而在富春,是因为他是鄚天赐派到阮氏这里的质子,如今已经呆了三年,职位是令吏司首合还兼任正营兵该队。
广南国人少力弱,官职差遣都是眉毛胡子一把抓,这个职位大约相当于明代的礼部郎中兼禁军御马监四卫营副百户。
而且还全是虚职,鄚子布在富春唯一的工作,就是在阮主上朝时侍立左右,外出时随从警跸,把质子该有的工作完美的覆盖了。
他现在所在的具体位置,则是广南阮氏的顺化皇城之侧。
这套院子就在皇城右面的墙根下,乃是名义上的阮氏之主定王阮褔淳,赏赐给他姐姐女君阮氏媛的府邸。
而刚才鄚子布看见的那个顶级美貌绿茶就是阮氏媛,也是今天洞房的两个主角之一,鄚子布名义上的新婚娘子。
也就是说,鄚子布现在从一个质子,飞跃成为了广南阮家的女婿,不能称驸马但也至少也是个仪宾。
但是很可惜,现实是无比残酷的。
此时的阮氏广南国乃是权臣张褔峦当道,连阮主定王阮褔淳都是张褔峦拥立的,说声权倾朝野绝不为过,甚至还低估了。
张褔峦有个最宠爱的次子张福岳,为人贪花好色,在已经娶了定王阮褔淳一个姐姐,当了阮家仪宾之后,又看上了美貌的小姨子阮氏媛。
而阮氏媛也很乐意跟手握大权的姐夫张福岳有一腿,因为定王阮褔淳有十四个亲姐妹和堂姐妹,还有十几个亲、堂姑姑。
以广南阮氏一年税收不过五十余万贯银可怜家底,阮氏媛要想过得好,吃穿用度排场凌驾于诸姐妹之上,与张福岳勾搭,无疑就是一条捷径。
而为了霸占小姨子长期保持这种关系,张福岳就想了一个‘好办法’,阮氏媛反正要嫁人,日后说不得万一怀崽无法遮掩,那就不如找一个老实人背锅。
而这个老实人,就是鄚子布。
因为鄚子布虽然长得魁梧雄壮,身高一米七七的他在一众越猴面前简直如同天人,身手也不错,刀剑棍棒拳脚皆有不错造诣不说,还精通西番鸟铳,但此君光长肌肉不长脑子,为人憨厚。
不!应该叫憨傻,因为鄚子布在三年的质子生涯中,位于阮氏的权力中心,不但没有为河仙打听到一点有用情报,结交到多少达官显贵。
他甚至真的把阮氏当成了河仙的君上来遵从,满脑子都是为王尽忠,做好臣子本分。
对鄚天赐让他多打探消息的明示、暗示一概不理,气得父亲鄚天赐对他几乎绝望。
果然,侍女惨叫一声,胃受到猛烈击打后本能的开始收缩,霎时间,晚间吃下的食物,胃中的胃液,以极快的速度顺着食道就往外从嘴里、鼻孔里喷涌而出。
食糜的腥臭、胃液的火辣,让侍女连尖叫都发不出来,鄚子布手一松,她就吧嗒一声掉落到地上,身体弓的如同虾米一样不住呕吐。
等到她呕吐的差不多了,鄚子布再把侍女抓起来,在她极度惊惧的眼神中又是一拳。
这一拳倒是打出了些许惨叫声,相应的一股鲜血也从侍女的口中喷出,鲜血与胃液相交,痛苦比上一拳大了五倍不止。
“张福岳和那个贱人的院落是哪一间?”面对眼前的惨状,鄚子布没有半点不适和心软,想想他穿越前在哪里就知道了。
尼日利亚啊!那破地方三教九流各色人等都有,一个华人要在尼日利亚混得开,除了性格外向、语言流畅、为人大方以外,拳头也是必不可少的。
大部分西非老黑别的不认识,你打的他们嗷嗷叫的时候,他一定知道你是爷的。
所以鄚子布没有半分不适和怜惜,反倒有些欣喜的活动了下手脚。
前世他就是身高不足,怎么练体重也上不去,一直引以为憾,没想到老天再给了他一次机会。
这个傻大个的身体如此雄壮,而且还从小练武,战斗力异常爆棚,真是老天爷开眼!
地上的侍女完全崩溃了,这是什么人啊!刚刚把人打个半死,脸上还露出了变态一般的笑容,指定是脑子坏了。
“需要我再说一次吗?”鄚子布冷笑一声。
侍女赶紧在地上疯狂摇头,那种让人痛苦到极点的拳头,她是一点也不想再感受第三次了。
鄚子布脱下了显眼又怪异的广南式新郎衣服,解开了头上的广南式缠头,把头发潇洒的系了个马尾,然后拿上一把腰刀,领着这个阮氏媛的侍女就出门了。
新婚之夜,新娘子被人叫走去暖被窝,明目张胆的被戴绿帽子,真是奇耻大辱!
原本这具身体的鄚子布能忍受,但穿越来的周子布一点都不能忍受。
至于得罪了阮氏权臣张褔峦父子,会不会给河仙带来什么可怕的后果,鄚子布已经顾不上了。
当然,也不需要他顾忌,河仙鄚家能动员出数千士兵,紧急时刻还能雇佣南洋汉人海盗和西洋冒险家数千。
这种实力,儿子被人如此侮辱后还不能自保,鄚天赐就枉称人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