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年考不上就补习。千万不要将就着走大专和中专。现在文凭很重要,无论在企业还是在机关,职称也罢,晋级也好,首重文凭。没听说吗?年龄是个宝,文凭不可少,关系最重要,综合做参考。”
张昕笑了,“你可真逗。这些乱七八糟的都是从哪儿听来的?”
“呵呵,我也忘了。总之文凭很重要就是了。”
“你又不用愁这个。”张昕说,“对了,我跟我妈说起你,她说像咱俩从中学同学到大学的真实罕见呢。”
“现在升学率太低。将来这种情况就不稀罕了。”他们已经走到村学校的近前,一路上总有村人在打量他们,可没人上前说话。
“我在这儿念了五年。就是说小学都是在这儿上的。”
“哦,村里的教学质量好吗?”
“学校教的都是能力,不是知识。别说小学,就是大学学的东西,出去没两年就还给老师了,唯有思维分析能力是自己的。你呀,别那样死用功了,学理的,应当读一些文学历史方面的东西,思路就开阔了。记得钱学森就这样说过。”
“呵,你倒像是老师,老气横秋的教训我。你的生日还没我大呢。”
“对不起。”
“以前你很少说这类的客气话的,现在随口就来。”张昕沉默了片刻,“我让赵爱华带话给你,不生气吧?”
“什么?啊,不生气。你还是个孩子,而且,而且初恋时不懂爱情。”荣飞微笑着说。
“我是孩子?”张昕彻底迷茫了,觉得荣飞很陌生,“对了,忘了告诉你一件事。你放假走的早,你走后音乐学院有个女生来找你,那个女孩可真漂亮。”
“是甄祖心。”情况甄祖心在信上都说了,甄祖心大放异彩的时候应当是十年后了,她或许不算极美丽,但那种雍容华贵的气质确实同代歌手中的翘楚。
“好像是。她找到我们教室,打听你,我恰巧在。”张昕问,“你怎么认识她的?”
“宋书记的爱人是音乐学院的秦教授。她是秦教授的学生。元旦那天秦教授将我拉到音乐学院,就那样认识了。”
“她找你什么事?”
“咦,我没有见她怎么知道她找我什么事?她没跟你说吗?”
“没有。听说你回家了,很失望的走了。”
“哦。”
“对了。跟我说说元旦的二首歌,什么时候写的,怎么写的?我根本不知道你会这手。”她的眼光热烈起来。
“游戏之作而已。自己也记不得具体的时间了。不是他们激我都快忘了。”
“都快忘了?就是说很长时间了?不会是高中时候吧?那时候你有时间写歌?”
真是苦恼的问题。“那倒不是。是在工学院后了。”
“那首《千万次的问》是为我写的吗?”张昕鼓足了勇气。之前在荣飞面前根本不需要勇气的。
“这个------也不能这样说。我说了,就是游戏之作,不必那样认真的。”荣飞发现了张昕的失望,大眼睛里立即蓄满了泪水。
“张昕,以前我很喜欢你,后来你让我明白了很多道理。我说了,初恋时不懂爱情,这是真理。我们都年轻,没有丝毫的社会经验。爱情是什么恐怕真的说不清楚。”
“那你说爱情是什么?”
“爱情首先是责任,共同承担一切的承诺,面对一切艰难困苦的勇气和毅力,还有很多。当然,也不乏花前月下的浪漫。但是那很少,占的比例,绝不会超过20%。”
“这些你从哪儿听来的?我怎么觉得我和你不是同龄人。”张昕极为失望,在荣飞面前愈来愈自卑。
“哈哈,我是在胡说。不过,张昕,我们之前是同学,现在是同学,将来至少可以做朋友。社会上有三种关系是最铁的,战友,同学和插友。我们至少占了一种啊。谈到爱情,我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爱情需要忠诚,我们却处在最易变的年龄。爱情从来不会跟现实脱离,琼瑶小说里的爱情只能存在于她的小说中,而我们却远离社会,处于象牙塔中。等你走上社会,你就会知道天地有多宽阔,世界是那样的大。国外有个人说过,地球是平的,早上在上海,晚上就可以住到纽约,天空辽阔啊。到那个时候再谈爱情吧。”
张昕彻底呆了。
“去我奶奶家看看吧。虽然很简朴,却是我的快乐天堂。他们的争吵应当结束了吧?”
直到回到荣飞家的门洞,张昕才平静下来,正好遇见了荣飞的父母和弟弟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