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新山区的孩子们会记得她的。”邢芳憋了半天说。
“屁记得有什么用?对于老李,对于爱英的儿子,他们需要的不是虚无缥缈的荣誉,而是妻子和母亲我问了医生,胰腺癌很讨厌,痊愈的希望渺茫——”
荣飞脑子里回想起北重时期的王爱英,那个和机关无数人一样关注升资,晋级的女人,那个喜欢打听小道消息的女人,形象是那样的清晰——反而这几年的王爱英变得模糊了,原先丰颐的面庞变成了瓜子脸,也不再关心衣着,见面就是资金,赞助,方案,进度——
真他的“小五,我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这样做不知道对不对,不知道究竟给大家带来的是幸福还是灾难。小五,我知道未来会发生很多事,但我却不知道身边的人会得什么病如果爱英还在北重,我不知道会不会得这种讨厌的绝症。我确实知道的是,这几年她太累了,实在是太累了。”荣飞颓然抓着自己的头发。
“你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事?”邢芳敏锐地抓住了丈夫话语中最关键的一句。她预感到自己正接近一个可怕的秘密。一系列事情纷至沓来,瞬间像潮水般的淹没了她。
你怎么知道我的这颗痣?你怎么知道我脚的尺码?
他含笑答道,梦到的。
确实是梦到的。还能是什么?自己初始半信半疑,未到北阳前肯定是不相识的,若说他到北重后偷窥过自己,那自己的那些习惯,比如不能生吃西红柿他是绝对不会知道的,而且自己家庭的情况他无论如何不会知悉。自己的母校只有自己分配至北重啊。所以,邢芳只能用天生一对来解说自己的因缘。
他确实对很多事胸有成竹。91年刚诞生的联投面对巨大的政治压力,连隆月都沉不住气了,唯独他毫不惊慌,夜夜酣眠。
不仅如此,他有很多在她看来非常奇异的才能,比如写歌,他的那些歌几乎曲曲经典。但她从未见过他在家搞创作,写歌就那么容易,找张稿纸划拉一会就成了?打腹稿?作曲至少要一件乐器吧?可他在家,除了见他吹奏过口琴,根本没有动过其他乐器,实际上也没有其他乐器。
还有车型设计,邢芳知道麒麟目前的几款车型都是丈夫的作品。这个他倒是不瞒她,就在书房的书桌上铺开图纸直接作图。他是学工的,尺规作图甚是纯熟。废上几张零号图纸,一辆车的外型尺寸就基本设计完毕了。以后正式定型,基本是按照他的设计来的,这是不是太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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