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邢芳的电话打过来,问她在不在家。孙兰馨心说真是地邪,这儿正想她,电话就来了。在家,当然在。你在哪儿?邢芳说她就在楼下。是吗?等着,我马上下去。不用了,我们已经上来了。
孙兰馨没想到荣飞也来了。这让她很意外。
“啊呀,真没想到你会来。”孙兰馨对荣飞说。
“不欢迎吗?”荣飞微笑着说。
“哪儿啊,你是大忙人,怎么会有时间来寒舍?”
“哈哈,你这屋子可比我的漂亮多了。兆军如今是北重的领导干部了,我是来拜见杨总的。兆军不在?”
“哼,不带这样讽刺人的。他有个饭局,我这就打电话给他。”
去年丫丫升学的事后孙兰馨和杨兆军商议着感谢邢芳。但杨兆军有些顾虑,物质上的谢意对人家已毫无意义了,杨兆军不止一次跟孙兰馨猜过荣飞的身家,杨兆军对联投的格局比孙兰馨深的多,结果无法肯定,但至少荣飞个人拥有的财富已经是个天文数字,更不用说荣飞的社会地位。拿什么感谢?什么都拿不出手啊。孙兰馨知道杨兆军有心结,不愿意去荣飞家里了。事情就这样搁下了。好在孙兰馨和邢芳以及单珍每个月总要在一起坐一坐,邢芳住院检查或治病时孙兰馨也曾请假照顾过邢芳,算是保持了女人间相当不错的友谊。
杨兆军果然马上答应回来。
“他立即回来,应酬太多,正好是个解脱。对了,你们吃饭了吗?”孙兰馨问。
“吃过了。不要忙乎了。”荣飞摆摆手,“丫丫上晚自习吧?学习怎样?”
“还行,上个学期是年级三十七名,这个成绩应该可以上一本。就看能不能保持。你家鹏鹏呢?”
“别提了,都是他惯的,我越来越说不动了。有他撑腰,怕我什么?”邢芳看看丈夫。
“我说句你不爱听的话。或许鹏鹏真的不需要追求什么成绩,什么名校,但孩子在求学期间,上学是证明他的学习能力,就算将来接你的班,你也应该让他好好念书。证明他自己。”孙兰馨正色道。邢芳不止一次抱怨过荣飞对儿子的纵容,这或许是邢芳对丈夫唯一的不满。
“我可没想着让他接替。哈哈。”荣飞笑道,“我是对应试教育有些看法而已。”这不是一两句就说得清的事,邢芳都不理解,孙兰馨又怎么会理解?
“应试教育是有问题,能怎么办?难道你放下公司的事专门教育儿子?邢芳跟我说过几次了,我觉得你有些宠孩子了。像你这样的家庭,宠爱恐怕不是好事。”孙兰馨给荣飞泡了茶,“丫丫班里也有一个私企老板的孩子,丫丫常跟我提起,羡慕的很。别让鹏鹏跟那个炫富的一样了吧——”
“谢谢你,我心里有数。”荣飞微笑道。
孙兰馨洗了水果,泡了茶,刚弄好这些,杨兆军就回来了。
“真没想到你来,赶紧回来了。”杨兆军跟荣飞握手。
“客人呢?丢下人家了?”
“税务来检查。我说你来了,翟局放我赶紧回来。”杨兆军嘴里有酒气,估计已经喝了一气了,“有财务处陪着,没关系。”
翟局是谁荣飞并不知晓,“兆军,我来是跟你打听北重分立破产的事,这事你参与了吧?”
“参与了。我是领导组的副组长,财务是大头嘛。咦,你怎么问起这事?”
“那就好。我看我们换个地方聊聊?”
“行,到书房吧。兰馨,将水果和茶端过来。”
“不用,我自己来。”荣飞端起杯子,跟杨兆军到书房深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