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这时,他院子里那颗大银杏树后出来一个人影。
“韩公子!”
韩彦筠被吓了一跳,循声看去,见一高大的黑衣男子走了出来,他很快又镇定了下来,“你是谁?这银镖是你扔的吗?”
杨清远走了过来,站在他面前点点头,“是的,韩公子,我是杜家的人!”
韩彦筠望着他神情难掩激动,除了杜家人之外,没人知道霄云给他送信的习惯。心下自然是久久不能平静。
“你是杜家的暗卫?可还有人活着?”韩彦筠问道,他知道杜家有暗卫,可从来没有亲眼见过。
“是,约莫还有一些,我这次来是想跟韩公子要一样东西!”杨清远神情无波看着他道,他不是个习惯叙旧情的人,
“什么东西?”韩彦筠诧异,
“当年公子你和我家大小姐有婚约,杜家有没有给你信物,是不是给了你一个玉佩?”杨清远问,
韩彦筠闻言神色越发苦楚,竟是开口说不出话来。
躲在树后的苏玉衡紧张地看着他,看着他的影子投递在墙面上,有些落寞寂寥,心里不由揪得慌。
韩彦筠咬着牙许久才答道:“没有。”
“什么?”杨清远愣了,便是苏玉衡也惊讶得不得了,
她爹爹和娘亲亲口说了把她许配给表哥的,怎么会没给信物呢?如果没给信物那那块如此重要的玉佩会去哪?
韩彦筠苦笑着解释道:“那只是姑父和姑母口头的约定,可后来好像被杜老爷子否决了,我这里并没有霄云的信物!”
“那玉佩去哪里呢?”杨清远不由觉得闹心,韩彦筠要没,还还真是大海捞针了。
便是树后的苏玉衡也百思不得其解。
“那玉佩很重要吗?”韩彦筠看出了他的苦恼,知道他是为玉佩而来,
“是,非常重要!”杨清远道,
韩彦筠想起萧翎曾说有信物,却是不方便给他看,不由忙说道:“我知道那玉佩在哪。”
苏玉衡闻言手指掐在树皮上,紧张地看着他的侧影。
“在哪?”杨清远忙问,
说起这事自是韩彦筠心中的伤疤,他苦笑道:“萧七公子萧翎!跟霄云定亲的人不是我,是萧翎!你要的玉佩应该在他手里!”
杨清远闻言眉头一皱,有些难以相信,而树后的苏玉衡几乎有些虚脱得全身发软了。
怎么会是萧翎?她前世可从来没有见过萧翎,爷爷怎么会把她许配给一个陌生的公子呢?便是爹爹和娘亲都没有提过他。
难道爷爷很早就把这事给定下来了吗?所以送她匕首的人也是他?
苏玉衡觉得自己脑袋都要炸裂了,跟她定亲的竟然是萧翎。
难怪呀,难怪他手中有爷爷的孤本,难怪他了解她的棋风,难怪他对北境如此熟悉,难怪他要为杜家的人收骸骨,原来他才是她真正的未婚夫!
苏玉衡掩下眉睫,留下两滴清泪,缓缓叹了一口气,悄悄飞身掠过围墙而去。
既然问清楚了始末,杨清远便拱手朝他告辞。
韩彦筠见他转身,不由问道:“这位壮士,可否告诉我你的名字!”对于杜家的人他总是难以割舍的。
杨清远止住脚步,回头看着他,像是承诺般:“韩公子,你没有必要知道我的名字,不过在下可以保证,韩家因杜家受牵连的境遇会改变,杜家的公道我们会讨回来的!”说完杨清远飞身一掠,消失在夜色之中。
杨清远出来后,见苏玉衡一个人迈着极缓的步子走着,背影拖得长长的,像是很苦恼的样子。
“小姐…”他跟着走了过去。
苏玉衡沉沉叹了一口气,“如果玉佩在萧翎手里,要拿可是难于登天!”
他身边高手林立,打是打不赢的,也威胁不了他。
她现在才发现萧翎这样的一个人,别人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因为不知道他的弱点在哪里,又或者说他没有弱点。
唯一可行的办法是找他要,可以什么身份要?未婚妻的信物他会随便给别人?又或者他应该其实已经怀疑上她了,不然他为何把匕首还给了她,还…还对她这么好。
苏玉衡越想越苦恼。
杨清远走着走着忽然止住了脚步,偏头对苏玉衡说道:“我有个法子!”
“什么法子?”苏玉衡问,
“既然抢不到,要不到,那只能偷!”
“……”苏玉衡郁闷了,杨清远进不去萧翎的院子,那偷只能是她去偷,堂堂霄云郡主要做偷鸡摸狗的事?
苏玉衡说不出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只觉得神情惧裂,
“好吧,我本应给他再施针一次的,可一直拖着没去,我明日去找他,趁着他施针昏迷的时候,去他屋子里找一找吧。”
“这个可以有!”杨清远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杨清远想出这么个奇差无比的法子后,浑然不知道自家小姐被他带沟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