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两害相权取其轻罢了,皇后心思都在谢贵妃和七皇子身上。
……
傍晚时。
皇后掐算着太子下值的时间,让人把太子请到了坤宁宫。
遣了下人、关了门窗。
皇后立刻放下白日里的端庄冷静,慌张又忐忑地问道,“广宴,今日你必须给为娘一个准话,到底是你看上了慕容麻雀,还是司玥看上了慕容麻雀?”
君广宴看着柳眉紧锁,眉心压出一道深深皱纹的皇后,思考片刻,随后文雅白皙的面颊,缓缓绽放了笑容,“母后认为呢?”
知子莫若母,皇后当然看了出来。
“上一次你劝本宫时,本宫就觉得古怪,从小到大你虽待人温和,但绝不会为人过分争执,如果慕容麻雀是正经大家闺秀,你说服本宫为司玥定亲,便罢了。那慕容麻雀是二嫁之身,即便到了司玥身旁,连个侧妃都做不上,你却大费周章地劝说,太反常了!闹了半天,真正看上那二嫁女的,竟是你。”
皇后越说越激动,声音也是越来越大,带了几分怒气。
君广宴素来沉稳周正的面容多了一丝痞气和挑衅,“是啊。”
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皇后第一次在自己这内敛自律的儿子脸上看见这样的表情,吃了一惊。
就这一个细微表情,她好像知道了太子的认真程度。
对于这个儿子,皇后打心底的喜欢,因为自小,太子便乖顺听话,张弛有度。
说其文弱,但危急关头却可以杀伐果决;说其强悍,但待人接物轻声细语,思考问题细致入微。
她时常在想,如果皇帝是明君,得此太子,会多么欣喜若狂。
可惜皇帝竟然是那样的一个人,只能说……造化弄人罢。
太子自律到苛刻,她虽欣慰,却也心疼。
她多希望太子能任性一些,哪怕是给她闯几个祸。
从小到大,太子和她任性要东西的次数,屈指可数,她不忍心拒绝,也知太子的心性,怕是容不得她的拒绝。
皇后沉默了好一会,挣扎过后,深深叹了口气,颓然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未定太子妃时,你为何不说?”
太子微微眯眼,细细回想,“从什么时候开始?儿臣好像也不知道,刚开始还真想让她跟老九来着,后来……”
笑了笑,语调多了玩味,“就想自己要了。”
皇后欲言又止,又叹了口气,“你可想好了?”
“想好了。”太子语调轻松,但回答得极快、果断。
皇后如想到了什么,严肃问道,“等等,上次皇上找你质问京府衙之事,你们到底发没发生冲突?”
太子眼底闪过一丝冷色,“没有。”
皇后狐疑地盯着太子,“真的没有?”
太子回视,笑容加深,“母后,真的没有,父皇是九五之尊,儿臣怎么敢和父皇发生冲突?”
皇后虽然怀疑,但太子一再肯定,她也只能相信。
“……好吧,”皇后跌坐在凤椅上,脑子里乱哄哄,“广宴,这件事……到底还是不妥。如果追随你的官员,知道你对这样一个二嫁女……”
还没等皇后说完,太子便是淡淡道,“当然不妥,所以儿臣并不会现在就和她怎样,儿臣想做的,是把她困在昌宁侯府。沈世子是个太监,儿臣会隔一段时间,让太医为其检查一番,发现他恢复,”声音顿了下,语调冷了下来,“就动手除了他。”